發生在我的同福客棧!」
「我不入江湖,江湖自來找我!好事好事!」
掌柜的肯定是被豬油蒙了心,聽着上面的動靜慢慢變小,居然壯着膽子要往二樓去。如果二爺在肯定會冒着閃腰的風險一棍打昏他,膽小如鼠的劉同想必會抱着他的大腿說掌柜的不要以為你瘋了就可以不結上個月的帳啊!
掌柜顫顫巍巍地扶着膝蓋,貓着腰沿着搖搖欲墜的樓梯爬上二樓。屍體鋪滿了整條路,掌柜的純粹是膽癌擴散渾身是膽了,踩在柔軟的死肉上一點兒也不感到害怕。這些死士披着普通老百姓的棉麻衣,但棉絮里全都藏着一層堅硬的鐵甲,掌柜的低頭一瞧,乖了個乖,跟手指一般厚的鐵皮大部分都削出大口子,這得是什麼樣的神兵利器。
這一刀一個的感覺,肯定比我切蘿蔔片兒的感覺暢快,好一個江湖,比我的水缸菜池要浩大多了。
掌柜心裏連喊了三聲:「好好好!」
如果失心瘋有等級的話,看到刀剮的屍體拍手叫好我覺得a級差不離,至少也得限制部分人身自由隔離治療。但下一幕,他直接就上升到了s級。
二樓的走廊丟滿了焦黑的屍體,毫無疑問都是死在了言溪飄的手上。掌柜的鼻子嗅了嗅:「咦,聞着挺香,可惜差二兩孜然和麻椒。」
聽聞客棧外忽然喧譁起來,掌柜立馬直起身子跑進了葉白的房間,早已人去樓空,唯獨角落趴着的劉同奄奄一息,還剩下最後一口氣。
掌柜雙手撐在窗戶上,看着葉白一行在平民小宅的棚屋上方閃轉騰挪,寫意地躲避開如雨的箭陣。掌柜的一句話道盡了四十年的壓抑和守望:
「江湖原來是這樣的,我後悔了。」
窗外無數枝飛箭里,有一枝寫着他的名字。
方才那七位鏢師,雖然腦袋沒有許三靈光,卻也是扎紮實實為雲頂山莊立下無數功勳的「虎衛」,差不多都有初入問元的境界。
言溪飄第一次將自己的修為提到了極致,九階問元巔峰,兩階的優勢加上青蓮火種,真正運轉至化境後這一役摧枯拉朽。境界越高,越是能收放自如,而不是無差別將身邊的一切毀個乾淨,實際上這一屋子的滿目瘡痍幾乎全出自葉白和七虎衛之手。
言溪飄出盡了風頭,懷裏還摟抱着一位絕代佳人,心中自然格外覺得志得意滿。淺淺花魁出身,哪會不知說兩句奉承的暖心話。奉承話要恰到好處,要麼是說的特好,要麼是說的人特好,淺淺兩樣佔全了說出來的話猶如瓊汁甘醴,灌得言溪飄飄飄欲仙。
淺淺蹙着眉頭假作不經意地瞄了一眼葉白,後者卻專注在穿梭的箭矢上視而不見。「想不到還真有這種人,有趣。」
葉白此行是去南疆鎮守府,逼近城牆時,低調地隱入往來的人群。這一架至少干翻了四五十條性命,只有葉白身上沾了一兩抹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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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南疆城中。
駝背的老人踏入慶閒居的時候,空無一人,唯獨老闆馬堯跪伏在門口候着,畢恭畢敬地說:「老祖宗,堯酒備好了。」
老人白眉白髮都修剪地非常齊整,說話時會習慣性會將手抵在自己的腰間。他摸着李堯的腦袋說:「老么,都說過你了不要耽誤生意,我這把老骨頭只是下山走幾步散散心,你何必把樓歇了。」
馬堯貼着地板說道:「老祖宗愛清靜。」
老人環顧了一圈,似乎在自言自語:「清靜,哪天我一覺睡過去便永遠清靜咯。」年紀越大的人越愛開死的玩笑,反正都是一步之遙,放得下放不下似乎都不用再忌諱了。
「老祖宗福壽綿延,十個甲子方是壯年,三哥正準備給你祝壽呢。」
老人興致頗高,拍了怕馬堯的肩頭示意他起身:「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活那麼久作烏龜嗎?你啊你啊,一家人里就你的嘴最利索,怎麼跟老祖宗說幾句貼心話都磕磕絆絆。老三開個賭場成天跟下九流的人廝混在一處,一身戾氣,我不想見他,在門口磕個頭就走吧。方才綠地丫頭跟我說老三的小子又惹事生非還受了傷,南疆居然出了敢惹馬家的人?你說說吧。」
馬堯不敢偏頗、誇大,一五一十照着實情把串通公孫長德遺孀,強奪淺淺,淺淺奪馬一劍刺傷馬來的故事敘述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