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她覺得沈菀娘不對,一個女子理應忠貞守節,可是在感情上,卻又覺得,她這樣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配給賀瞻確實有點……她應該和有情人在一起……
酒缸女完全沒有她的糾結,她的話語清晰婉和,沒有一點初見時的酒意,微微噙笑道:「這世上的事真的很奇妙,永遠令你想不到。
當初我只覺得賣珍珠的花娘很是面善,令人感到親切,在他現出男子身份後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歡喜,但是也是到後來才想到,原來他竟然和以前的那個人長得很像。」
夏初菡不禁微微一驚,凝目看她。
女子站在月光下,漆黑的長髮垂至腳底,面容皎潔,神情坦然:「是的,很像,原來我還是喜歡這樣面容的男子。」她微微一笑,「後來經他提起才知,原來他和倪雲清竟然是姨表兄弟,他們的母親是一對雙生姐妹,而他們兩個又都像自己的母親,所以……」她看向夏初菡,美眸瑩然發亮,「很巧,是不?」
是的,很巧,可是卻讓夏初菡心中卻不自覺地生出一絲涼意:「那你……」
你喜歡的究竟是誰?
這樣的疑問,或許在最初時她有,那個費盡心思和她相好的男人也有。
那一晚月光很亮,一覺醒來的她覺得口渴,便自行起身披了一件單衣到外面的酒缸舀酒喝。
酒缸很大,能盛上千斤美酒,她踩在長凳上,在迎面而來的酒香中,看到微微晃動的水面上,映着一輪月亮。
那麼亮,那麼美,仿佛觸手可及,令人心醉。
她不自覺地看呆了。
「看什麼呢?」略略喑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隨即一具寬大火熱的胸膛貼在她的後背。
「看,酒中的月亮。」她說。
他偏頭去看,卻吻在了她的頸上,細柔而綿密:「嗯,月亮也醉了。」他的聲音仿佛變得更啞,身體變得更熱,熏然如一壇美酒,「我也醉了……」
她的身體在他的唇指之下又開始細細顫抖,聲音破碎細軟,仿若小貓呢喃:「不能……讓人看見……」
「都睡了……」簡單的三個字後,男人突然提起她,從她身後進入,月光在她眼前晃蕩,男人在她身後晃蕩,她夾在其中,如進入一場顛簸迷亂的夢境。
酣暢淋漓的一戰後,他把她抱回屋中,兩人的心都潮潮軟軟的,相擁而臥,享受着難得寧謐的時光。
「別人都說我和我表哥長得很像。」他突然說。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其實很早以前我見過你,那時你還和表哥相好。」他又說。
她又「嗯」了一聲。
他不再說話,緊緊地摟着她親吻她的額頭和長發。
「你是你,他是他,」激吻的間隙,她柔婉清和的聲音傳來,清晰悅耳,「如果我們能早些相識就好了,」她說,「不過即使現在這樣,也很好。」
然後,然後主動遞上自己香軟的唇,吻住了他。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愛得明白、投入、奮不顧身。
如果我最初遇見的是你……
我此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早些遇見你,卻又時常慶幸,我最終還是遇見了你。
男子激動起來,眼中驟然爆發出灼人的光亮,他突地翻身覆住她,風雲再起。
她眼前又浮現出那水中晃動的月亮,就像一個最美好的意象,刻在了她生命深處。
夏初菡最終還是沒有從酒缸女口中問出什麼異樣之處,而另一邊,江含征已經展開了猝不及防地展的行動。
他把賀瞻邀到自己的官署留下後,自己則突然帶着人查進賀家。
原來這就是他的釜底抽薪。
夏初菡恍然想起,當初在旬陽驛站調查那個驛丞時,就曾用過這一招。
頂頭的人不在,沒有費太大的力氣,江含征就讓一個賀家管家招出一個驚天秘密。
那天賀家管家路過花園,發現賀瞻正提着一把劍正向滿臉陰狠地向夫人的貼身丫鬟綠蘿逼問着什麼,綠蘿渾身發抖,跪在地下,斷斷續續地向賀瞻交代,後來,當她站起時,賀瞻突然猝不及防地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