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灰溜溜地離開。
江含征和夏初菡沿街走了一陣,眼看日已正午,江含征便決定先回驛館。正要找人打聽一下路,便看到兩名男子在那裏撕扯扭打。瘦小的男子被強壯的男子揍得兩眼烏青,躺在地上嗷嗷亂叫。
江含征皺着眉,上前詢問是怎麼回事。
強壯男道:「這位老爺,小民是這間的屠夫,姓毛,年前拼死拼活為人殺年豬,好不容易積攢下幾錢銀子,想存些老婆本,卻不想被這廝給偷摸了去。」他指了指地上的瘦小男,咬牙,「請這位老爺給俺評評理。」
地上的瘦小男抱着腿叫道:「什麼你的銀子,明明是我在地下挖的,無主的東西,誰撿到是誰的,憑什麼就說是你的?」
毛屠夫聞言暴怒,舉起拳頭又要打,江含征連忙制止住了他。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給他們做了一個評斷。
原來此屠夫存了錢後,放哪兒哪兒都覺得不放心,便把它埋在了牆根下。瘦小男與他比鄰而居,兩家只隔着一堵牆,牆年久失修,倒塌,瘦小男清理土牆時便挖到了意外之財。
糾紛一點都不難斷理,看那銀子上的油跡,看那錢袋上的記號,江含征把錢斷給了毛屠夫。
瘦小男垂頭喪氣、嘀嘀咕咕,周圍的人卻是一片叫好聲,大抵,這瘦小男平時就不得人心。
夏初菡照例是想給夫君大人點個讚的,江含征卻若有所思,眉頭微蹙道:「你說這樣的事,咱們這一路來遇到過多少回了?」
夏初菡不禁一愣。
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被人扭打着送向官府,原因是男人抱着一筆銀子去賭錢,結果,中途輸給別人的銀子卻不翼而飛......
第二次,看到兩個女人當街扯頭髮,原因是,其中一個女人竟然偷偷在牆上鑿洞偷窺別人的房事......
第三次,小夥計偷了東家送給別的女人的首飾,結果不但自己被趕走了,還釀成了一場後續的家庭矛盾......
至於第四次,第五次......
連夏初菡都覺得,這一路來,他們遇到的雞毛蒜皮好像太多了。雖然有的事情江含征插手了,有的沒插手......
剛到驛館,又看到一出小插曲,一個女人正扯着一個男孩打屁股,男孩撲騰着兩隻腳,直叫:「我沒有偷錢,是我看到一個人往院子裏撒錢,我撿的,我沒有偷錢!」
另一個男孩在旁氣憤道:「你胡說,那是我存來買筆墨的錢,你竟然都買了糖葫蘆!」
拿着糖葫蘆的小女孩嘟着紅紅的小嘴奶聲奶氣道:「糖葫蘆好吃!」
一時間,女人打屁股的巴掌更響了,一邊打還一邊罵「小時候就說謊長大還得了」的話,男孩哇哇大哭。
因為打得專注,連江含征一行人來了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從屋內走出一個男人,看到江含征,微愣,兩下里都有些尷尬。男人低聲喝止住了女人,然後朝江含征拱了拱手,把女人孩子叫進屋裏。
江含征也拱手回禮,待走得遠了,低聲對夏初菡道:「將來我們有了潑皮男孩,你也會打他屁股嗎?」
「......」騰地一下,夏初菡的臉紅了。
此時雖已入春,天氣尚寒,夜長晝短,仿佛才吃過午飯,暮色就上來了。
夏初菡照例在飯後散步消食,剛走出院子,便聽到一個男孩的聲音從假山後傳來:「財神哥哥,財神哥哥,你怎麼不撒錢了呢?」
接着便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懶洋洋道:「怎麼,還沒被你娘打夠屁股?」
男孩哼了一聲:「我娘不相信我,不過沒關係,我把妹妹叫來了,她可以幫我作證,是不是妹妹?」
然後便是小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哥哥,什麼是作證?」
男孩:「就是我沒有偷錢,而是從財神哥哥這兒撿的錢。」
小女孩似懂非懂:「哦。」
男人懶懶道:「今天我不撒錢,我給你們看一個更好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男人粗喘和女人呻.吟傳來,女孩疑惑道:「哥哥,鏡子裏這兩個光光的人在幹嗎呀?」
男孩同樣不解:「在打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