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地意識到,狼犬叫多半是聞到了生人的氣味。他忽然從沙發上走下來,朝門外走去,門外還有三重門,穿過之後,就來到這棟私人豪宅的大門前院,一看,沒有人,靜靜的被雨水打濕的院子顯出了幾分肅殺,幾棵胡楊像撐開的綠傘,微寒的風兒在「傘」面上走出了陣陣響聲,像是在密談什麼。
突然有人撞響院前的鐵門,施世利正想走過去看,院門前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叫聲:施老闆,你是施老闆嗎?
施世利已走到大院門口,看見梁大柱站在院門外,一副沮喪的樣子,便吼道:老梁,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梁大柱着急地說,施老闆哦,施老闆,聽說你再次催促我們家搬出瓦屋,我妻子發氣,帶着孩子走了,也不知上哪兒去了,沒有蹤影,請你行行好,讓我們家住着不搬吧!
應該說梁大柱講這話付出了很大勇氣,他邊說邊攥緊拳頭,像在防禦什麼,又像在準備攻擊什麼。
那不可能,你妻子帶着兒子出走與我無干,你不去找,到我這裏來幹嘛?施世利拍着鎖緊未開的鐵門責斥他。
要是我找回來,妻子還得出走哦!因為你要我們家搬屋。梁大柱控制不住情緒,又對施世利「抬了一槓」。
死老頭,你怎麼說不明白?你們家住的是我施某某的屋子,你妻子攜帶兒子出走,與我何干?施世利發脾氣了,他叉着腰說,你還不滾蛋,我就把狼犬放出來咬死你。這可把梁大柱氣懵了,他心想:自己過了六十花甲,死也死得發了,反正活着受苦受難,死無足惜,便繼續頂撞,拍着鐵門大叫。這回,他不是客氣地叫施世利為施老闆,而是直呼其名,施世利,你是個世勢小人,對窮人毫無同情之心,我梁大柱在你莊園裏打長工一輩子,照說你送一套房子都不為多,可現在你欺人太盛,明知道那個關畜生的茅屋,不能住,硬是要催我們家從瓦屋裏搬出去,你這不是害得我老頭子妻離子散嗎?現在我的妻子已經出走了,反覆來求你,你這個態度,遭天打雷劈的,你說要放狼犬來咬我,你放吧!我被狼犬咬死算了,我死了做鬼都不饒你。
施世利哪聽得這些話?他非常惱火,當即就在院內指着院外的梁大柱講,你等着別走,我馬上就叫出狼犬咬死你,看你還敢凶到哪裏去?說着,轉身便要回到樓房過道那邊去牽那條拴繫着鏈子的狼犬。正走幾走,其妻一把抱住他講,一個窮鬼,你跟他鬥狠幹嗎?鬧出事來,我們吃官司划不來。
施世利便壓住火氣,回過頭望着夜色籠罩着的鐵門外看不大清楚的梁大柱的黑影說,死老頭,從今天開始,我們莊園不要你做工了,你滾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