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團里去參加新兵訓練吧?」
不遠處的一個牆角,去取子彈的石成叫住了一個經過的戰士:「小五,等等。」
戰士停住腳步轉過身,石成便將他身上的駁殼槍摘了。
「哎?石成哥你……」
頭也不抬的石成把駁殼槍抽出槍套驗了,確認子彈滿,隨後裝好挎在他自己身上:「你不是有兩把麼,這把我的了。」
「可我那把沒子彈!」
「那你就用刺刀得了。」
……
蘇青認定李真是羊頭計劃的臥底,憑藉多年情報經驗,敵人和李真最着急的事情應該是聯絡方式的建立,大北莊地處偏遠,能怎麼聯繫?靠第二個人接頭傳遞情報不現實,上善若水,這四個字讓蘇青聯想到了渾水河。
大北莊南鄰渾水河,一直向東流經酒站,後又轉向東南流進敵占區,下游流經梅縣東門外不遠。這是一條天然的單向聯絡渠道,竹筒,木塊,空瓶子,凡是能漂下去的東西都可以成為情報載體,敵人只要在敵占區內的河段流經處攔網河面,派人監視打撈就可以得到,一定是這樣。
所以蘇青到酒站來,給李真留出行動空間,只要撈到聯絡漂浮物,然後回去立即逮捕李真。
已經幾天了,網住的東西很多,所有撈起來的雜物全都細細查驗過,全無發現,這讓蘇青越來越焦躁,開始懷疑她的判斷是不是完全錯了。
她坐在河邊的沙灘上看着水面發呆。
「你到底在撈什麼?」
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了,她才回過神,轉臉看到幾米外的挺拔軍人,他換上了那套八路軍軍裝,那挺拔的灰色,那別致的綁腿,那棕色皮帶,那捲曲帽檐,和面對河水的古銅色面孔,讓她禁不住攏耳邊的發,故作淡然:「真相。」
他似乎懂了,面對着河水點點頭:「你等待的真相會不會……卡在半途沒漂下來?用不用我派人往上游尋?」
「你都能想到,她會想不到麼,她可以放兩個,三個,四個,而且……沒那麼容易被卡住吧。」
「所以你在這上火?」
她白了他一眼:「你不也在上火麼?」
他微微一笑:「我可以去找李有德,所以我不上火。」
「說假話之前,先照照鏡子看你是不是個會說假話的人!」
「謝謝誇獎。」
「……」
「難道我又說錯了?」
「無恥!」她故意冷下臉重新去看河面。
聽到她的出言不遜,他反而覺得心情好了很多,面對流水做了一個深深的呼吸:「你確定你把撈到的東西都查過了麼?」
「你以為我瞎?」幾天來的焦躁終於被這個混蛋轉化為怒氣,她挑高了眉梢,冰寒了臉:「你就是來看笑話的是吧?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是想要報復我嗎?好吧我上火呢!好吧我全想錯了!我不稱職!我是全天下最笨的人!這回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嗎?」
調門越來越高,嗓門越來越大,怒氣越來越重,白皙的面龐說完了話已經開始氣憤得泛紅。
他瞬間傻眼了,滿頭黑線微張着嘴合不上了,這不至於吧?您不是已經主動把我提平為同志關係了麼?我怎麼還是這待遇?左右看看,遠處的戰士都被嚇得倉惶消失。
她也終於意識到失態,恨恨地擺正臉,余怒未消看着水面不看他。為什麼朝他發火這麼容易?是習慣了麼?還是因為他本就是個可惡的人?不想那麼多了,至少罵了這個混蛋心情就舒暢了!
確定她的氣息已經恢復均勻,他才重新開口:「有些東西,你應該沒檢查到,比如……屍體。」
她剎那忘了剛剛的憤怒,猛然扭頭看他:「屍體?」
掃蕩之後仍然偶有屍體從上游漂下來,這幾天就撈到了幾具,都被民兵埋了。
他淡淡一笑:「我可沒說你瞎。」
好不容易淡化的憤怒立即重新燃燒,她抓起身邊的沙子便朝他狠揚,那位挺拔昂揚的八路軍笑着抱頭鼠竄了。
……
幾個民兵在刨挖,蘇青問身邊的孫翠:「幾具?」
「五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