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到了廣場上,廣場上的人很多,女孩也很多,可根本就沒有那個孤苦的影子。
「英雄,英雄。」一個聲音忽然遠遠傳來。
媽的,又來了。楚天齊暗罵一聲,向左側跑出幾步,鑽進了旁邊小樹林。
小樹林裏的樹木雖然比較稀疏,但枝葉相對濃密,而且又是在夜間。因此裏面能看到外面情形,外面卻看不到裏面的景物。
「英雄,英雄跑哪去了?」一個身影出現在樹林外,正是那個瘦記者。
胖記者也到了樹林外:「肯定是躲了,剛才他騙咱們,就是為了跑開。」
「躲哪去了?」瘦記者轉頭四顧着,然後用手一指,「肯定是去那了,他腳上有傷,不去包紮怎麼行?」
「走,去診所。」胖記者一拉瘦記者,「慢點,等等我,可別那麼跑了。」
一胖一瘦離開了,很快便沒了聲響。
躲在樹林裏的楚天齊長噓一口氣,他知道,暫時是消停了,胖子和瘦子勢必要再找尋一番。他還知道,孟玉玲沒有再跳水,否則不可能沒人看見,也不可能沒人呼喊,肯定是離開了這裏或是躲起來了。
腳掌一陣鑽心的疼,楚天齊不禁吸了口氣,轉頭四顧着。看到右前方有塊石頭,他點着腳走過去,坐在了石頭上。
楚天齊彎下腰,抬起右腿,用手輕輕去脫鞋子。尖厲的刺痛傳來,讓他不由得又深吸了口氣,暫時停了下來。稍微緩了緩,他把右手伸進鞋裏,牽住了鞋墊的邊沿,左手一點點的褪去鞋子。右腳從鞋裏出來了,帶着鞋墊一起出來的。
抬起右腳,掀開鞋墊邊沿,借着樹縫間透進來的火光,楚天齊觀察着自己的傷腳。他發現,右腳上滿是黑紅色的血漬,腳掌部分的襪子有雞蛋大小一塊和鞋墊相連。以現在這種情形,到就近診所請醫生幫忙,動用醫用鉗子、鑷子、剪刀、酒精,把鞋墊、襪子與傷口分離,再上些止血藥物,適當簡單包紮一下,才是最正確的方法。可聽胖瘦二人的話,他們很可能在那裏守株待兔,自己若是上門,豈不是自投羅網?即使到別處去找,也難保不被那二人發現,勢必還得躲避,對傷口更為不利。
楚天齊之所以躲避記者,不願意張揚只是次要原因。更主要的是,以自己的身份,以自己與孟玉玲的關係,以自己與張氏父子的過節,一旦這事被宣揚出去,還不知會生出怎樣的事端呢?自己何必自找麻煩?
既然不方便去診所,那就自己處理一下吧。這樣想着,楚天齊在褲子口袋裏摸了摸,然後打開口袋二層夾縫拉鏈,從裏面拿出一個小塑封袋。打開塑封袋,取出一個小紙包,再輕輕拆開小紙包,紙片上是一小撮棕色泛綠粉沫。這些粉沫是父親自製的外傷良藥,楚天齊一直隨身裝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雙手把紙片折出小凹槽,左手抬起右腳並掀開粘連部分邊沿,右手小心翼翼的把藥粉緩緩倒入了邊沿處。然後右手輕輕在邊沿處按壓,讓藥粉儘量鑽入到襪子裏,又過了一小會兒,才重新穿上鞋子。脫下左腳鞋子一看,也有傷,只是傷處要小一些,楚天齊如法炮製,完成了上藥過程。
坐在石塊上,楚天齊腦中再次出現孟玉玲那無助的眼神、決絕的表情。
自分手後,楚天齊已經三次看到過孟玉玲狼狽的樣子,每次她都是臉頰青腫,傷痕累累。那兩次畢竟還只是看到他的悲慘、掙扎、悔恨,而這次卻親眼目睹了她跳水自殺與絕望。竟然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可見她活着有多麼艱難,真是身不如死。在剛才跳河的過程中,竟然沒聽到她的一聲呼救,可見她已經抱定了必死的信念,這個信念連求生本能都抑制了。
楚天齊明白,剛才孟玉玲不願意讓自己幫忙,那是不想連累自己,也是她的一種深深悔恨。即使她剛才沒有再次跳進那條雁雲河,更大成分也是在「可憐」自己,不想因她的舉動而讓自己受傷。說不準什麼時候,她又會走上不歸路。想到這裏,楚天齊不禁心中一痛,感覺眼角都有些濕潤。
仰起頭來,楚天齊內心感嘆不已:多麼善良的女子,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生?你怎麼就不讓我幫忙呢?疑問一出,楚天齊又不禁茫然了,自己又能幫她什麼呢?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他心知肚明,可自己又能給得了嗎?給不了,根本給不了。
嘆了口氣,楚天齊又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哀莫大於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