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留你一個老絕戶自個過。給你打,給你打。」
「你……你這個潑婦。」穆學軍一時手忙腳亂,打也不是,躲也躲不開,只能盡力雙手去推,「閃開,閃開。」
「我不活了,給你打,給你打。」吳慧敏仍舊雙手胡亂揮動着。
「你……你……」仰靠在沙發上,穆學軍躲是躲不開,推又推不動,打是不能打,最後乾脆舉起雙手,「算了,你愛咋咋地吧。」
「給你打,我不想……」剛才還一副拼命架勢,現在對方忽然一副仍由處置樣式,吳慧敏再撒潑也沒意思了,便「嚶嚀」一聲,撲倒在對方身側,「嗚嗚」啼哭起來。
「哎……」長嘆一聲,穆學軍仰頭看着頂棚,眼中湧上了無數晶瑩,說不出的孤寂與悲哀。
過了好大一會兒,吳慧敏忽然抬起頭,哭着撲在穆學軍身上:「老穆,你得管管兒子呀,你得救他呀……嗚嗚……」
「怎麼救,怎麼救?」吼過兩聲之後,一串水珠滾出眼眶,穆學軍聲音低沉下來,喃喃着,「怎麼救,怎麼救呀?」
「你就……」仰頭看到垂淚的男人,吳慧敏聲音不再尖厲,變得楚楚可憐,「老穆,你得救他呀。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你可怎麼活呀?咱們都活不成。」
「救,肯定要救,他是我兒子,是我老穆家的後呀,可我怎麼救?誰能救呀?」任由淚花橫流,穆學軍不停的搖頭,滿臉儘是無奈。
吳慧敏急道:「找……找姓楚……找楚縣長,找楚縣長呀。喬海濤、胡廣成都聽他的,兒子肯定要犯他們手裏。不管怎麼說,你畢竟給他賣命了,你……」
「賣……賣什麼命?」吼着打斷對方,穆學軍語氣一軟,「我真不是給人家賣命,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職工作。說實話,若不是喬金寶忌憚着他,恐怕我這次就回不來了。若不是上次他開恩,兒子還在裏面關着呢。」
「哼,都怪他,要是他不讓放出兒子,兒子也不至於攤上這次的事。你求求他,求他開恩,伸一伸手吧,否則咱兒子就不知判多少年了。」吳慧敏又是咬牙切齒,又是軟語相求,思維有些混亂了。
「好,好吧,我求他,求他。」穆學軍機械的應答着。
說了聲「好」,吳慧敏爬起來,拿起手機,遞給男人,「你給他打電話,現在就打,求他放了咱兒子。」
「痴人說夢,就兒子干那事,能輕易就放嗎?你想的太簡單了吧?」穆學軍質問着。
「不放,不放,從輕發落,總行吧?」吳慧敏繼續向前遞着手機,「給他打,給他打。」..
「好好好。」穆學軍接過手機,「你別鬧,我去旁邊打,好不好?」說着,穆學軍站起身,進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穆學軍走了出來:「打不通。可能在開會吧。」
「不通?那就會後打。會後總該通吧?你可得救兒子出來呀,咱們就這一個……」說着說着,吳慧敏又啼哭起來。
穆學軍心中暗嘆一聲:電話會不通嗎?二十四小時都通着。可我怎麼開口呀?
……
放下簽字筆,楚天齊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這一天馬上過去,又要到周末了。
「叮呤」,兩聲短促的鈴聲響過。
拿起手機,點了下按鍵,一條信息跳了出來:縣長,對不起您,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沒能把工作做好,還給您添了麻煩,請您諒解。我好不容易才走上正途,本想着在您正確領導下,多為百姓做些正事,多為您分擔一些辛勞,可是天不遂人願,實在遺憾。雖然聆聽您的教誨時間有限,也令我終身受益,我一輩子感激不盡,您的偉大人格也令我終身感佩。非常感謝,祝您工作順利,步步高升。
看過短訊,楚天齊已經知道是誰所發,但還是又仔細確認了一下號碼。
沉吟了一下,楚天齊搖搖頭,自語着:「可憐天下父母心呀。即使你不發消息,我也會讓他們秉公而斷,絕不會出現冤假錯案的。何況近幾月你也的確做了些有益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楚天齊拿起手機,撥了出去。電話一通,說道:「老喬,一撮毛劫持案怎麼樣了?……哦,好……對,要客觀、公正……是呀,子不教,誰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