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後恭恭敬敬送他出門,眼見着就要跨出大門了,堂中突然有一位學子站起,大聲闊論道:「九皇子不過是個仗着父兄寵愛,恃寵而驕不知法度的佞幸,日後我必輔佐太子殿下將其除去,定不讓其禍亂朝政!」
佞幸……!!掌柜的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東家的身份的。
祈舜聞言愣了一下,輕笑了一聲,轉過頭去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位考生一眼。
現在就有人說他佞幸了?
掌柜在他耳邊低聲說:「張繼,字子豐。河南考生。」
祈舜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佞幸?這等手段也太拙劣了,真當他每日就吃吃喝喝養尊處優呢?
梧桐館外,付岩站在一輛藏青色的馬車旁等着他,馬車上所有關於翊王府的標識都被摘得乾乾淨淨。
祈舜一步跨上馬車,低聲吩咐:「先去西山居。」
西山居內,溫玦一臉陰沉的坐在他的房間裏,右手捏着一塊錦帕,青筋暴起指尖都泛白。
楚樓推開門進來,略顯躊躇的喊了他一聲:「二哥……」
溫玦轉身就甩了他一個巴掌,咬牙切齒:「——你是要把二十八個兄弟都葬送掉嗎?!」
&還嫌被姓段的坑害的不夠!還要自投羅網!」
楚樓被這個巴掌甩的火冒三丈,咬了咬牙還是忍了下來:「你當太子查不出來我們的人在哪裏嗎?!」
他眼中冒着凌厲的火光,像是絕境中拼死一搏的困獸:「現在就兩個選擇——要麼跟着翊王走!要麼,被當做齊王餘孽一網打盡!」
溫玦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猛然就咳出了一口血。手中的錦帕已經被鮮血染紅,他煩躁的將其一扔,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胸腔的氣息,嘶啞着聲音道:「讓我再想想……」
他和荊十一兩個人是這些梅花衛的統領,荊十一排行老大,他排老二,剩下二十八梅花衛依次排到三十,彼此之間都以數字相稱。
齊王曾經救過他父親,他為齊王做事,只是為了還恩。初入齊王門下他就知道,他的未來必定坎坷不順生死難測,齊王實在是一個太有野心也太暴虐多疑的主子。但是任憑他怎麼想,也沒有想到齊王會以為他和荊十一之間會衍生情愫。
當初擺在他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條路立即逃遁遠離齊王勢力範圍,一條路回去接受齊王責問生死由他人。他自認一身坦蕩蕩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況且他熟知齊王謀劃,如果逃遁,齊王怕是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事實上他也別無選擇。
曾經他選擇束手就縛被綁回齊王府,迎接他的是日以繼夜的嚴刑虐待,以及眼睜睜看着荊十一被一刀一刀凌遲至死。最終二十八梅花暗衛殺主叛逃,他耗費無數心血才把這二十八個人保存下來,讓他們潛藏在民間各地。
如今又是兩條路擺在他面前,一着不慎那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希望這一次……不會選錯。
溫玦咬了咬牙根,眼神發狠:「走,去見翊王!」
祈舜好整以暇地坐在屋內喝茶,衣袂擺動間一脈從容。
&先生別無選擇,不投到本王旗下,先生二十九人就是死路一條,絕無倖免的可能。」
&段九攜誠意而來,無意逼迫先生,」祈舜深深作揖:「先生有大才,若無先生居中斡旋,齊王勢力絕無可能潛伏京都數年不曾被發現。」
祈舜頓了頓,從袖間拿出一塊明黃色的錦緞,遞給溫玦,「即便先生不投我,汝等二十九人亦可全身而退。」
那明黃色的錦緞上赫然寫着:
——溫玦諸人揭發齊王罪行有功,雖失手錯殺親王,但念其忠君之心昭昭,功過相抵,今特赦其無罪。
這是帝王密旨,落款蓋的是皇帝的玉璽!
溫玦滿臉都是震驚,話都說不出來:「這>
他汲汲營營近十年,不過為了保全手下這些兄弟!如今這一道密旨,把他所有顧慮擔憂都一掃而空!
祈舜微笑:「這是段九的誠意。」
他知道,這一道密旨,比什麼威逼利誘都來得有效!
&室暗衛武力有餘,情報稍顯不足,父皇有意彌補,」祈舜堅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溫先生非舜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