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聽,就從床上一躍而起,身後還伴着小白的叫嚷:「沐沐,沐沐,你幹什麼去?你的傷還沒好,沐沐!」
於修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們發了報紙,沒有人來認領他,第二次發現他的時候他在超市里,嘴裏塞了很多東西,像是餓了,只是他塞的那些東西都沒能順利的進他肚子,反而那些東西上沾染了他口腔里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後,變得有毒了。」
屍變?!秦沐邊往警察局跑邊想着,但轉念一想又不對,雖然重華這人做事有時候不靠譜,但是也不會不靠譜到去造個殭屍出來,這不是讓全部寧城的人都跟着倒霉麼?
「然後就在昨天,我們又把他抓了回去,放在冷櫃裏,並在外面落了鎖,結果……結果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他還是不見了……秦沐,你說這可咋整?秦沐?」於修連喊了幾聲,秦沐都沒有回答。
這會子的秦沐只顧着低頭跑步了,一種恐慌的感覺瀰漫全身,他在想,若是重華真做了對不起人的事情,他到底是跟着重華胡鬧一氣,還是做一個正直的巫祝,揭發重華的一切?
不過現在想這些是純屬於想多了,在於修連續叫了兩聲之後,秦沐反應了過來:「你等會,我馬上到。」就掛上了電話。
走到花街街口,只需要過個馬路,再轉個彎,就能到達於修的警察局,秦沐過馬路的時候倒是格外小心,後來轉彎行走的時候就沒有那麼仔細了,以至於他撞了一個人一下。
「對不起。」秦沐低頭趕路,沒有朝對方仔細看,但是覺得這貨力氣真大啊,自己這速度,這勁頭,走過去把對方撞一下,對方紋絲不動,反而秦沐這邊,被撞得倒退兩步。
秦沐懶得往上看,只看到一雙微露腳趾的軍綠色解放鞋,再往上,是一條藏青色的工裝褲子,秦沐一愣,對上對面那人的眼睛。
……不是他。
他的臉上誇張得帶着一副墨鏡,擋住大半個臉,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上身穿着的是一件黃色的夾克衫,袖口已經磨破了皮,渾身散發的味道讓其他的人在靠近他的時候都迅速離開,只有秦沐這個低頭想事的主兒,才會一頭撞上人家。
秦沐見對方盯着自己,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可對方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秦沐。
秦沐愣了一下,還真沒遇見過這樣的人,別人都道歉了,這樣盯着人家是作甚?挪動了一下,站在了那人的旁邊而不是對立面。
才發現這人慢慢的,蹣跚着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很奇怪的是這人走的竟然是筆直的直線,縱使前面有一窪水,也能毫不猶豫的踩上去,秦沐看着他那微露腳趾,已經變成暗軍路色的鞋,嘴角抽搐,現在還有這樣的人,難道是網上所瘋傳的行為藝術?
風中傳來淡淡的氣息,秦沐吸了一口,仔細嗅了嗅,一個詞驟然跳出腦海。
屍臭。
只有屍體在腐爛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味道,秦沐左右聞了聞,發現這味道貌似是那個人發出來的。
秦沐心裏咯噔一下,不會這樣巧吧,對方帶了墨鏡使得他看不清對方真容,可若是對方就是司空文征,也不是不可能啊?
秦沐朝着那人走了過去,此時,那人已經筆直的走到了馬路口,卻絲毫不見他停下來,因為不是紅燈時間,周圍的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和喇叭。
秦沐站在馬路牙子上看見那人一路有驚無險的走過去,也一樣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可偏偏最後沒有一輛車失手撞到那人的身上,所有小車司機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拉開車窗用方言大聲的罵着。
秦沐腦中突然想起一個詞。
彳亍(chichu都是四聲)。
一個人獨行,不管不顧,縱使全天下都亂,而他依然有自己獨行的目的和目標,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這樣的背影……秦沐搖搖頭,希望自己不是想多了……
那人已經走遠,風中依然傳來屍臭才會有的腐爛味道。秦沐嗅了嗅,仔細辨別了一下,發現這樣的味道竟是從身旁的一個垃圾桶傳來,秦沐走了過去,發現裏面有一隻已經腐爛了的貓的屍體。
更濃烈的屍臭從這貓的屍體裏傳來,秦沐捂着鼻子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