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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承懷來找她的時候,七夕就知道沈遠齡必然是打着這樣的主意,否則就算是嚴氏把原本嚴家的下人都帶走了,可還有別的人在,若是馬上叫人去想法子僱車追人也不是不可能,沈遠齡為何偏偏非得迫切地找了她來?
不就是惦記着想要讓趙家許家出手幫忙嗎,原本沈家大房有錢有車的時候,想要幹個啥還算容易,現下馬車沒了能抓到的看到的值錢的東西也在一夕之間幾乎全都被嚴氏帶走了,僅僅憑着沈遠齡自己如今所擁有的,想要追上嚴氏把人好東西帶回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是看着沈遠齡那一張滿布急切的臉,七夕不知怎麼又想到了嚴氏信上的內容,隨即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這臥房其實挺大,可屋裏人太多了,很多東西都被擋住了,不過七夕主要是想要瞄幾樣東西,等看到擺在桌上的燈之時,七夕視線定住了。
假作隨意地往臥房裏頭的桌子那坐去,這是新宅子的主院,這一間也是沈遠齡和嚴氏的臥房,裏頭的東西儘管夫妻倆還沒有真正搬過來,可該有的都有,隨時可以住進來,不然沈遠齡昨夜也不會被安頓在這裏歇着了。
尋常的圓桌,蓋着桌布的桌上擺着茶具,還有一盞燈。
七夕在圓凳上坐了下來,借着低頭撫弄衣襟的姿勢嗅了一下,頓時就全都明白了,她先前的猜測全都對了。
沈遠齡昨夜醉酒之後一直昏睡到今日費了半天勁兒才被弄醒,並非僅僅是因為喝多了的緣故,還因為被下了藥。
若她剛才嗅得無誤,這藥就是被下在這燈里,這種味道七夕聞着並不陌生,也是極為尋常的藥,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去買,不過是簡單地幾種中藥一起燃了,就有讓人昏睡的功效,尤其還是在沈遠齡宿醉的情況下。
不知是嚴氏還是沈茹沈芊懂得這個,七夕忽然記得當時跟沈茹一起下棋之後,聽得她提過平日裏也會研習一些醫術,當時沈茹謙虛說不過略懂皮毛,閨中無趣拿來打發日子罷了,七夕與之說了幾句,見她並沒有多談,便也沒有太過在意。
如今看來,沈茹着實是太過謙虛了,並且不管她醫術到底如何,僅會這個就夠用了,至少讓沈遠齡一夜昏睡,等他醒來已經是徹底變了天了。
只是這一手本事用在親爹的身上,七夕暗地裏嘆了口氣,抬頭看着沈遠齡,這對他來說是不是就是報應啊?
「七夕,夕兒,你幫幫大爺爺,如今家裏遭了這事兒,夕兒你可不能不幫忙啊……」沈遠齡被七夕的反應弄得愣了一下,可什麼都比不得眼下的事兒重要,是以原本看着好似一陣風過來要吹倒的人,竟然一個箭步到了七夕跟前,坐在對面的凳子上急忙開口道,「夕兒我知道你跟趙家許家的公子有交情,你幫大爺爺個忙,請他們兩家哪一家都好,讓他們派人去把那個賤|人給抓回來,把她給我抓回來……」
說到後頭聲音已經是咬牙切齒了,幾乎每一個字都帶着深深的恨意,七夕毫不懷疑若是嚴氏此刻在他的面前,沈遠齡一定會恨不得動手殺了她。
曾經最為親密的夫妻,如今已經不僅僅是陌路人,還是仇人,最為刻骨的仇人。
「就是,七夕,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往常你不向着家裏也就算了,我們不怪你,可這都啥關頭了,你可不能再犯糊塗了,你趕緊的,讓那趙家許家的趕緊派人去抓人,把我們家裏的東西都給拿走了,簡直不可理喻,七夕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兒,這可耽誤不得啊,再耽誤人都找不着了……」沈遠齡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沈敬博就跟着嚷嚷了起來。
語氣極為義憤填膺,杜錦繡也一臉緊張地站在他身邊,臉上跟沈敬博一樣露出催促不耐煩的神情,似乎在說到了這時候七夕還老神在在地坐在這裏是很不懂事的行為一樣,若不是還有沈遠齡在,杜錦繡都想要開口斥責了。
「說啥呢,都給我閉嘴,哪兒有你們倆叭叭的地方,你們命令誰呢,還知不知道自個兒是個啥了……」原本一直迷迷糊糊的雲朵,在聽見不住有人叫小妹之後才反應過來,正正聽見愚蠢的沈敬博嚷嚷的一番話,頓時氣得喊道。
第四百八十七章 是不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