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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文雖然沒有應允接手大小洋山島,但對林縛是相當的客氣。不僅僅是林縛的官位比他高,而是林縛手握雄兵,陳華文希望將來東海寇大舉入寇海虞縣、鄉營又無力抵擋時,能得到江東左軍的援救,此時自然要結下善緣。
「聽聞林大人大婚在即,下官到時會略備薄禮,到崇州討一杯喜酒喝,希望林大人恩允。」陳華文作揖說道。
「送禮就免了,」林縛笑道,「我總不會拒賓朋於門外,那我就在崇州恭候陳大人了。」
陳華文乘船離去,林縛在大洋山島在呆了兩天,將大小洋山島兩處據點寨壘盡數毀去,才率巡海船隊返回崇州去,東海寇始終沒有大型船隊出現在嵊泗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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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縛在大洋山島強拆寨壘之時,奢飛熊秘密抵達大橫島,雖然沒能下定決心與靖海水營在海上會戰,他卻始終關注着大小洋山島的動態,他更擔心林縛這次會強攻大橫島。
從嵊泗諸島到塗山諸島再到岱山諸島再到昌國縣諸島,每一片群島之間相距都只有七八十里距離,要是給江東左軍攻下大橫島,在嵊泗諸島站穩腳跟,那奢飛熊就必須在塗山諸島、岱山諸島都要部署重兵防禦,將分散東海寇此時對明州府的攻勢。
接到江東左軍巡海船隊北去的消息,奢飛熊在大橫島上鬆了一口氣,心裏卻窩了一團火,明明他在海上的兵力要數倍於江東左軍,卻龜縮在各島上無法動彈。
「啪!」奢飛熊含恨的拍着桌案,他的力氣極大,一巴掌下去,拍得松木釘成的簡陋桌案搖搖晃晃,差點就要散架,看着站在下面的眾親信,眼睛赤紅的問他們:「你們且說說,可不可能與江東左軍在海上大戰一回?」
「江東左軍船堅而行疾,我們所有的幾種戰船相差太遠,海上接戰,只能依多制勝,」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將領頷着首說道,「在這種情勢下,能戰,江東左軍則會與我軍接戰,不能戰,江東左軍則能揚帆趁風而逃,主動權盡在江東左軍,實在不是我部與之在海上會戰的良機。」
「庭瞻所言,我也有考慮,只是困守大橫島,你心裏就不覺得憋屈嗎?」奢飛熊說道。
「憋屈也沒有辦法。」蘇庭瞻笑了笑,神態倒輕鬆得很,沒有半點憋屈的樣子。
蘇庭瞻相貌雖然粗獷,也是奢飛熊依之統領東海寇的重要將領,卻是秀才出身。
他是明州濨溪人,雖得罪明州大族給誣罪下獄,在獄中慫恿數百囚犯跟他一起破獄而出,殺官搶船,最後帶着三百多囚犯出海當了海寇。
由於勢力弱少,便是出海當了海寇,也受其他勢力侵凌,只在六橫島以南海域活動。蘇庭瞻這人卻極有眼力、膽魄,他勢力弱少,困於六橫海域無法發展,看到奢家困於陸上無力掙脫李卓的封鎖陷入困境,便只身前往晉安,求見當時在晉安養傷的奢飛熊,說服奢飛熊支持他在海上發展勢力。
只兩三年間,蘇庭瞻所屬的勢力便崛起成為十三家東海寇勢力最大的一家。蘇庭瞻招攬部屬也頗有特色,使部下故意作奸犯科給關入獄中,慫恿獄囚越獄下海,或直接入寇流放囚犯的苦役地,拉攏流刑犯入伙。他麾下以凶囚為主,搶劫鄉野,尤其的殘暴,後主動給奢家滲透,接納大量的老卒勇將,戰力甚強,佔據六橫島,成為兩浙郡司的腹腋之患。
不單如此,蘇庭瞻還暗中扶植親近奢家的海盜勢力,也是奢家棄陸走海戰略的主要推動人之一。他此時在奢家的地位,不弱於奢家的老臣宿將,是奢飛熊手下最重要的能戰善謀的心腹親信。
在暨陽血戰中,蘇庭瞻所部傷亡慘重,不過也給他整肅部屬、建立正規化戰卒的機會,從晉安沿海招募退伍老卒入伙,兵力迅速擴充到六千餘人,自號「六橫勇卒」。
在暨陽血戰之後,奢飛熊採取秦子檀「消耗加補充」的策略,短短一年時間裏,就能對東海寇完成滲透。奢飛熊除親衛護軍三千精銳是為嫡系外,便最為依重「六橫勇卒」,此外,散於諸島還有萬餘寇兵,在東海能聚集兩萬雄兵。
奢飛熊手握雄兵,卻給壓制在大橫島上出不了頭,也難怪他心裏敝屈。
「或許應再寇崇州,趁崇州新城築成之前,一舉解決掉江東左軍這個後患?」舒慶秋陰沉着臉說道。
第77章東海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