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也是迫切的感受到淮東的威脅。
當然,有些話是不會對林縛直言的,元鑒海只是挑些大而化之的話應會林縛。
東扯西扯,扯了大半個時辰,林縛便告辭而去,臨行時,說道:「近來崇州宵小頻出,為慮王府安危,我特別讓軍司增派了人手負責王府的外圍防衛,還請太后、王爺勿以為怪……」
聽到這邊,元鑒海又是一怔,崇州在林縛治下,雖說談不上路不拾遺,但治安要遠遠好過別處,便是元嫣也時常帶着侍女就到集市上行走,哪裏有什麼宵小頻出的樣子?元鑒海下意識的想到是林縛要加強對王府的監視。
林縛離開之後,將長史高強遣開,元鑒海發牢騷的說道:「嫌我們做階下囚做得還不夠徹底,王府又加派人手……」
「林縛今天的問安,端是異常啊!」自林縛走後,太后梁氏的眉頭一直皺緊未松,問身側苗碩,「彭城公剛才是不是一直都有在打量鑒海?」
「確實有那麼一會兒。」苗碩答道,給太后這麼一問,他腦子裏也跳出一個念頭:淮東當年立寧王,自然也可能改立魯王,但這個念頭過於嚇人,叫他不敢說出口。
「不應該這樣啊!」太后梁氏搖頭自語,只是事情有些蹊蹺,叫她心裏的疑惑無法盡去。
「鑒海,你心裏倒是怎麼看謝朝忠領兵一事的。」太后梁氏又問海陵王。
「淮東納匪女為妾,盡收淮陽軍,權柄之重,已傾壓天下,元鑒武迫切要立御營軍,也是情有可緣,但終究是太急躁了些。」寧魯之爭後,元鑒海就始終給軟禁着,對永興帝絕沒有半點好感。
「嗯,是這個理,陳西言至少還是能依重的老臣,王學善之流,本就是趨炎附勢之徒,當年還不是屈從於顧悟塵之下,這時豈能依重他們?」太后梁氏說道,「國事要謀,需從長計議,急切不得——先讓岳冷秋在江州站穩腳,待滅了奢家,收復了江西,再召岳冷秋入朝為相,盡驅着淮東兵馬到北線跟燕虜廝殺去,權柄就能徐徐收回來。要是太急切,岳冷秋、董原沒有一個能站穩腳跟淮東抗衡,就要逼得淮東狗急跳牆,實非元氏之福啊!」
「太后所言甚是,只可惜元鑒武聽不到這一番苦心良言!」元鑒海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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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海陵王府,林縛沒精打采的騎在馬背上回新城。
造訪梁太后及海陵王,也是一種試探;加強對海陵王府的防守,並且在林縛前往崇州後,監管海陵王府由秦承祖直接負責,也是在做最壞的打算。
林縛沒有奢望元鑒海對他感恩戴德,只需要元鑒海能知隱忍,即使日後要演一齣戲,也要元鑒海配合演下去才能成。
「或許我們該從嵊州打東陽縣!」林縛跟身邊的周普說道。
「打晉安府有打晉安府的好處,打東陽縣有打東陽縣的好處,」周普說道,「大人要是頭痛,我覺得抓鬮也成。」
「你這個主意真餿得很,」林縛笑了起來,說道,「不過真要這麼做決策,還真管保叫奢文莊猜不到我們的底!打仗就跟謎沒什麼兩樣。不過這麼去搏的話,我們也只能有五成機率撞對,這個概算太低了,此言不納……」
「比起頭痛這些,去浙東就要禁酒,」周普說道,「我倒是頭痛等會兒去誰家蹭酒喝去!」
「你啊,終究不如找個婆娘給你燙酒吃熱鬧,」林縛說道,「你看我,轉眼就要有四個子女,回宅子裏熱鬧得很。只可恨聚少離多,信兒、政君看我都陌生,你趕緊再找個婆娘生養,將來咱們還能做親家……」
「這個,這個事要比喝酒麻煩太多。」周普嘿嘿一笑,他曾有兩子,但都年幼時夭折,沒有養活下來,在淮山做馬賊時,他的婆娘也早早病逝,周普從此一人就偷得自在,沒有續娶。
周普雖說跟秦承祖、傅青河是同輩份的人,但他這個矮腳虎是同輩人里年紀最小的,年幼時就武勇過人,十二歲時就隨父兄出戰,便是到今年,他還沒滿四十歲。
當年周普他們給陳韓三伏殺,一度僅剩四十多個兄弟,但家小隱蔽得好,沒有給官府捕殺,事後都遷到長山島;這些年來又早洗脫了流寇的身份,都到崇州安居,便是傅青河也將族人遷來崇州。
秦承祖的兩個兒子皆死於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