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面臨最後兇險一關了。
「此事絕不可跟外人言,」顧悟塵嚴厲說道,「你們便當事未曾提起過……」
林縛知道顧悟塵心動了,但是構陷曲家未易事,但是一旦偷雞不成並且事情敗露就是大禍,顧悟塵不可能不小心,也不可能不跟張協、湯浩信商量就用此策。
林縛點點頭,與趙勤民、張玉伯率隨扈離開顧宅,又由張玉伯送過東華門。
出了東華門,月清風微,林縛策馬而行,也不跟趙勤民說話,看着路溝里草叢暗影,似有所思。趙勤民氣勢完全給林縛壓住,心裏只愁要如何修復與林縛的關係,當然不敢嫌林縛冷落了他。
周普與諸護衛武卒散在周邊,東華門關閉之後,二十餘步寬的寬敞官道上冷冷清清,沒有半個行人,細碎風聲中雜着蟲鳴。
河口流民慘案之仇不可不報,林縛之前一直追查不到曲家在河口製造流民慘案的動機,此時看來很可能是陳西言在幕後所指使。
對陳西言來說,他登上相位的最大障礙就是楚黨領袖張協。
顧悟塵是楚黨領袖湯浩信的女婿,與張協師出同門,是張協將他迅速提拔到江東按察副使的官位上的,若是顧悟塵在江寧犯下大錯,楚黨悉數要擔責,能使當今聖上降低對楚黨信任程度,自然更不敢輕易用張協為相了。顧悟塵在石樑被刺,也極可能是陳西言在幕後指使。無論是製造流民慘案,還是在石樑縣行刺顧悟塵,都能進一步激化顧悟塵與江寧地方勢力的矛盾。要是因為顧悟塵的到來使得留京江寧的形勢變得一團糟,不管錯在誰,顧悟塵都是要擔責的。形勢也許恰恰如幕後之人所誘導的那般發展,東市之亂顧悟塵與王學善的關係惡化到極點,卻是東城尉陳志蠢笨如狗,犯下大錯,讓林縛幫顧悟塵一下子抓住主動權。
陳西言雖有大儒之名,卻絕非善茬,林縛尤感受到朝中黨爭之禍烈過兵事,也烈過洪水旱魔。
陳西言或許冤枉,曲家卻不可不除,但絕不想顧悟塵知道長山島事,所以不能直接指證曲家是流民慘案的幕後兇手,林縛只能迂迴行用,向顧悟塵獻「構陷曲家以牽連陳西言」之策來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就看顧悟塵與張協、湯浩信秘信商議後行不行此策了。
抵達河口,趙勤民照例是回圍攏屋去,隨行武卒將馬牽到圈棚去,林縛與周普往草堂方向走。走到院門前,剛要叩門,便聽見犬吠聲驟然響起,兩條黑影從院子裏帶着風竄撲過來,林縛嚇了一跳,隨手將腰刀摘下來就要將兩條惡犬打開。
「不要殺狗……」院子裏傳來一聲尖叫,就看着孫文珮從裏面跑出來。
林縛與周普一人抬一腳,將兩條惡犬踢開,那兩條惡犬卻踢得嗷嗷直叫,然而在泥地里翻了滾沒有畏懼又作勢要竄撲過來,竄撲之前兩條惡犬竟然有眼神交流同時保持一致的朝站得稍前的林縛一人合擊扑來,卻給這時候趕到孫文珮一腳一狗踢得嗚嗚直叫,才收住撲勢躲到孫文珮之後,卻虎視眈眈的盯着林縛與周普二人。
「林大人,不要殺的盧跟豹子,它們不亂咬人……」孫文珮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應該先喝止兩隻惡狗不要咬人才是,」林縛開玩笑說道,又問孫文珮,「景中在草堂里做客?」
「沒有,」孫文珮雖然是河幫女兒,但是在林縛面前總是膽怯,自然林縛提林景中是開她跟林景中的玩笑,她還是不敢笑,言語簡賅的將來意說道,「我姐讓我告訴林大人,借居竹堂是不得已,她不想欠大人的債,三千錢不給大人您看在眼面,自然也還不了大人的債,但是河幫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讓我送幾條小狗過來。小狗已經交給小蠻與月兒姐了……文珮說完了,文珮先告退了。」孫文珮跟躲鬼似的,彎腰下來,牽過兩隻過膝高黑犬的頸間皮圈往竹堂南舍走去。
「我有這麼嚇人?」林縛笑着問周普。
「……」周普笑了笑,眼睛又看向孫文珮牽着兩條黑犬,說道,「這兩隻黑山犬不錯,倒沒想到西河會會有黑山犬,不知道有沒有給烏鴉看在眼裏……」
「烏鴉爺喜歡吃狗肉?」林縛笑着問,他也看出這兩隻狗不錯,給他與周普各踢一腳還不減凶勢,體型也大,智力也不多,也能馴養,看來是良種。後世軍jing多用國外犬種,林縛對土狗倒不熟悉,但是知道自古就有養
第一百一十五章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