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走再想將人撈出來就麻煩了,也快馬加鞭催促眾人快行。
張玉伯沒想到按察使司那邊動作會如此之快,想着他派去報信的人最快也只是剛到按察使司衙門跟顧悟塵說清楚情況,想來另有人提前過去報信了。
張玉伯放下心,讓其他衙役都回衙門裏去,他帶着兩名隨扈趕去東市看熱鬧。看熱鬧的卻遠不止張玉伯一人,張玉伯走進修義坊,看到晉安侯次子奢飛虎與一名青年在諸護衛的簇擁下穿着便服走在前頭。江寧刑部主事趙舒翰在家中聽到消息,穿着宅子裏才會穿的敞袍喘着氣趕來,看着趙玉伯,喚道:「張大人,張大人,聽說林縛當街給東市無賴圍攻,你怎麼只帶這點人過去給他解圍?」
「……」張玉伯無奈而笑,要是在他的職轄區域內,還好說一些,他明為左司寇參軍,可無法令手下諸吏為他賣命,只跟趙舒翰說道,「顧大人應該知道這事了,按察使司的緝騎剛過去……」
張玉伯與趙舒翰走進修義坊,看見楊朴、馬朝領隊的緝騎已經將林縛他們護在當中,當中除一輛馬車外,還有十七八個市井無賴折胳膊斷腿的趴在街上呻吟,剛才哪裏是林縛給人圍攻啊?
張玉伯可是親眼看到過林縛在藩樓時拿刀以割舌威脅藩家低頭,看到這情景,就知道是林縛出手將這伙市井無賴打傷打趴下來。張玉伯雖是文官,但是在按察使司以及兵馬司里都是干緝匪抓盜的事情,眼光自然老辣,看這些市井無賴的樣子,少說也是胳膊折斷,心裏嚇了一跳,這夥人怎麼狠狠的得罪林縛了,讓他對這些人當街下此辣手?
楊朴剛才在衙門裏,突然傳報說林縛家僕到衙門來求救,楊朴在林縛諸多家僕里只認得周普、趙虎,吳齊見過面,沒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更記不得他的名字,但是吳齊過來報信,楊朴還是想起林縛身邊有這麼個人。
林縛在江寧步步行險,得罪人不在少數,除周普隨身保護外,還會讓吳齊或者其他人暗中潛隨,以防止給其他人下手伏擊。今ri是吳齊暗中潛隨,見事情難以妥善解決,便先來按察使司衙門通風報信。楊朴得知小姐與林縛在東市給市井無賴圍攻情勢危急,雖說不知道小姐為何會跟林縛同在東市,也來不及去多想,報知顧悟塵之後就與馬朝率緝騎趕來,看到街頭諸地痞悽慘情景也是眉頭微蹙,只當林縛仗勢不饒人惹出這些事情來。東城校尉陳志隨後趕到,楊朴不管其他,當然不會讓林縛當眾給江寧府的人馬帶走,當下先讓緝騎散開將林縛等人保護在內,再問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小姐在哪裏。
「小姐扮成男裝閒逛東市,給一夥無賴糾纏,恰給柳姑娘遇上……」林縛請楊朴上馬車,掀開車帘子一角,讓他看顧君薰撲在柳月兒懷裏斷斷續續的抽泣,受了驚嚇,一張玉臉已經哭了一糟糊塗,還穿着男裝,頭髮散亂。
楊朴將車帘子闔上,街上圍觀者甚眾,為顧君薰着想,當不能讓她拋頭露面,他低聲問林縛:「沒發生什麼事?」
「沒吃大虧,」林縛說道,「只怕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我與周普趕到時,王學善之子也在左近……」
楊朴跟隨顧悟塵多年,也歷經磨難,這麼大的場面,當然知道背後絕不簡單,聽林縛細述,便知道這伙市井無賴背後受人指使是要製造流言詆毀顧君薰的名節。楚黨自許清流,猶重門風,顧家自然也不能例外,要真讓顧君薰當街受到猥辱,這伙無賴轉身逃走,沒有地方勢力的配合也無從追究,即使顧君薰並沒有吃什麼大虧,顧家也會成為笑柄。楊朴剛趕過來時還覺得林縛下手太狠,這時候卻恨不得拿刀在這些市井無賴頭上多捅幾個窟窿,有流民慘案前車之鑑,此時又有人將矛頭對準顧悟塵的家人,是可忍,孰不能忍?
這時候東城校尉陳志等他的人馬散開將按察使司緝騎與林縛等人圍在當之中,才拍馬上前來,清了清嗓子高喊道:「江寧府東城校尉陳志率部緝拿鬥毆人眾,按察使司難道要跟東城尉搶生意嗎?」他倒是沒敢說要將林縛緝拿歸案,只想將給打趴下的這些市井無賴帶走。
「楊叔,你說如何?」林縛低聲問楊朴。
「這些人,我們要帶走,你來負責。」楊朴低聲說道。兵馬司東城馬步兵校尉陳志乃正六品武官,楊朴只是正八品武職,出面跟陳志交涉不合適;林縛是文官,在武官面前天然有身份上的優勢,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