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陷,但隨襄陽守將阿濟格進入鐵樁碼頭的敵軍已經累積到兩千人,雖說周斌親自統領壓制鐵樁碼頭的兵力有三營精銳,但面對的敵手都是燕胡的嫡系精銳,是久歷沙場、頑強好鬥的老卒,他們靠着鐵樁碼頭不算多有優勢的地形,打得非常的頑強,叫周斌多少也有一些壓力。
這時候從後面趕來一隊人馬,周斌看向是鄧喬山領十數甲卒與百餘衣衫襤褸的民夫過來——要守樊城,自然要利用好這些民夫,看到鄧喬山這麼快就選了一批民夫支援這邊,周斌也沒有意外,不過隨鄧喬山一起過來的六架床弩,叫周斌高興得很:「奶奶的,有這些好東西打這幫龜孫子,就輕鬆多了……」
周斌趕緊將六架床弩安排到前陣地勢高處,封鎖從鐵樁碼頭衝上來的路口……
也許一架床弩一次也只能射殺一兩人,但床弩橫在路口所帶來的威懾力與鎮懾力,絕非普通弓弩能力,這也是淮東軍將卒喜歡用重弩的原因。
兵卒甲掛皆全,只要不是面門要害給射中,頂着箭雨沖,連重傷都未必會有,但在床弩的射殺之下,重甲持盾都會輕易給射穿,這時候只能祈禱床弩長眼不要射到自己。
鐵樁碼頭的主要區域是在河灘上,從河灘上來,是兩百餘步的石階道,地勢算不上多險,故而周斌用弓弩手封鎖,阿濟格依舊可以組織甲卒持盾抑攻,也非常有效。
弓弩不能封鎖敵軍衝進來,周斌每回到最後只能用甲卒上前陣與敵卒白刃搏殺,才能將他們擊退。
鐵樁碼頭的敵軍每次給擊退,雙方都會有傷亡。敵卒畢竟是抑攻,鬥志再凶,淮東軍也無畏,到第二撥淮東將卒補上來,也都穿齊甲掛,故而每次都能以較小的傷亡換敵軍較大傷亡。
不過,敵將阿濟格到時候絲毫沒有放棄進攻的意思,周斌能明白他的心思:樊城的得失,事關整個荊襄大戰場的勝敗,哪怕敵將阿濟格將襄陽的六千精銳都拼耗掉,但只要給來偷襲的淮東軍造成短時間難以彌補的重大傷亡,也將為後續趕來的援軍奪回樊城創造有利的條件……
要是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周斌就不得不考慮燒毀浮橋、退守樊城。
雖說這次隨黃祖禹、周斌進襲樊城的將卒,包括黃祖禹、周斌等將領,都做好馬革裹屍,但是傷亡太慘重,要是南陽敵軍趕來樊城的速度比預料中要早一些,樊城將有可能得而復失,不利整個戰局。
黃祖禹、周斌要控制手下將卒的減員比,孫壯率援軍最快也會在三天之後,還可能給敵軍隔絕在樊城之外,曹子昂、周同給黃祖禹他們這支先襲兵馬制定的作戰計劃,有多種變數:
最好的結果就是保留浮橋,將襄陽敵軍牽制在橋頭,叫他們不甘心退,也叫他們打不出來,同時控制住樊城及橋渡區,堅守待淮東軍在黃州以及柴山的兵馬主力打過來匯合,爭取做到殲滅進入荊襄的敵軍大部。
很顯然,浮橋不失,在還有希望奪回樊城的情況,襄陽敵將主動毀去浮橋,打開沿漢水西進的通道,是需要非常大的決心的——一旦襄陽敵將有毀去浮橋的決心,那他必然會在漢水上游白陽關或丹江口位置快速建立渡口,建立溝通漢水南北的通道。這個通道雖說不能跟荊襄相比並論,但這個通道建立得越早、越迅速,特別是在淮東軍主力還沒有推進到襄樊之前,無論是燕胡繼續從關中走武關、經武關、丹江往漢水南岸輸送物資,抑或漢水南岸的敵軍從襄陽西渡漢水經白陽關、丹江口退去關中,都非常的有利。
保留浮橋不毀,襄陽敵將就會變得遲疑,將主力精銳放在渡河奪回樊城之上,而不會想到立即在襄陽西與北岸的白陽關、丹江口建立渡河通道。
一旦等淮東軍主力進襄樊地區,敵軍再想到襄陽西建立與北岸白陽關的渡河通道,那就遲了。雖說淮東水軍進入襄樊地區的時機會很慢,即使暫時不能與奢家水軍爭奪對漢水的控制權,但步營主力可以直接北上,走陸路從新野、淅川兩縣,迂迴武關河、丹江的上游,截斷在荊襄燕胡兵馬與關中的聯繫。
荊襄一戰能取得多大的戰果,完全取決於樊城這個口子封得好不好。
樊城雖然是整個荊襄地區的窩底,但是這個窩底從東面的棗陽到西面的白陽關、丹江口有兩百多里寬,而且通往關中及河南的兩條主動脈都經過這裏——封口一戰的戰局變化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