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顯得分外神秘!
藍寧覺得匪夷所思,正要再問,小古已經取下廊下的氣死風燈,率先走了出去。
「喂,等等我啊——就這麼走了,沈大人會發現的!」
小古腳步不停,嗓音卻是壓得極低,在春寒風疾的夜晚裏,輕得幾近鬼魅耳語——
「若是我所料沒錯,他今晚也要在書房熬通宵,度過一個不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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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悄無聲息的在深深庭院中行走着。
夜涼如水,冰冷的霜珠染濕了鞋襪腳尖,小池之中波光瀲灩,假山宛如暗夜裏守候的鬼神,靜靜的看着這兩個纖纖弱女。
整座別院裏靜得近乎空寂,唯有前院的燈火隔着灌木花叢隱約透來,昭顯着主人的繁忙。
他應該也在為黃金的失蹤而焦頭爛額了吧?
小古凝視着那燈光,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似俏皮,似溫暖。
眼前仿佛出現廣晟端秀絕世的容顏,卻是那般冷峻嚴肅,沉默而忙碌。
這個笨蛋……弄不好已經被錦衣衛奪了功勞,卻在這裏忙裏忙外的查案。
小古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似乎白替他操心了,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到了垂花門之處,竟然是廣晟的小廝親自看守,他已經困得瞌睡重重,卻仍掙扎着睜開眼,「小古姐姐,是你啊!」
「噓!」
小古制止了他,分外神秘的悄聲道:「少爺讓我去做一件事,你不要聲張。悄悄把門開了!」
那小廝甚是乖覺,猶豫了一下想問,卻還是照她吩咐做了。
小古走出大門,順着台階朝左邊而去——那裏只有黑乎乎的一片矮林,別無他物。
夜風呼嘯,曳動樹枝的黑影,手中的燈影投射在地上,近乎幽綠的昏黃。
藍寧聽到老鴰似笑似苦的嘯叫聲,不由的拉進了披風,問道:「這裏有什麼?」
「墳場。」
小古的簡單兩字卻讓藍寧臉色發白。幾乎要跳起來,她顫聲問道:「你、你是來這裏見唐賽兒?」
「對,她過一會一定會出現。」
小古的話越說越奇,藍寧簡直不能理解她。
但她對於這位神秘的十二娘子一向信服,也就不出聲,滅了燈芯蹲在樹叢邊等着。
冰冷的夜風從腳尖吹過,半濕的繡鞋幾乎要凍成冰渣,藍寧的臉凍得更白,卻見周圍仍然沒有絲毫動靜。
正在焦躁時。卻聽有板車移動的聲音,吱呀做聲,緩緩來到了林旁的小道。
有人輕輕走進樹林,也不用燈。拿起鏟子就開始挖了起來。
次時此景,顯得分外詭異,若是藍寧一人在此,只怕是寒毛直豎。就要奪路狂奔。饒是如此,她的手仍然有些發顫,正要輕聲問。卻見小古突然站了起來,一揮手,重新點燃了手中的風燈,大步走入了林中——
「久違了,唐賽兒姑娘,或許,你更願意我稱你一聲『白蓮聖女』?」
嗓音清脆,宛如珠玉瀉地,冷月凝碎。
隨着這一聲笑語嫣然,她手中之燈光芒大盛,照臉了樹林的中央空地。
只見空地中間,有一道瘦小靈活的身影放下了手中洛陽鏟,泰然自若的站直了身子。
粉色白蝶短襖,松花撒綠長褲,頭上裹着玉白帕巾,插了兩柄銀挖耳簪,這是標準的莊間富裕人家少女的打扮……藍寧在燈光下看得真切,正是之前在營妓們的紅院裏打雜幫忙的唐賽兒!
「果然是你……」
她低聲喃喃道,心中湧起難言的懊喪和自嘲:自己果然被這個小妮子騙了得徹底,一點也沒懷疑到她。
唐賽兒面上居然帶着笑,脆生生的嗓音讓人打心眼裏舒服,「賽兒見過兩位姐姐。」
小古的目光也是含笑,盈盈目光流轉,卻是凝落在她鏟起的那半車鐵皮焦土之上。
「這些就是平寧坊火燒後的余渣?」
她輕笑着問着,好似只是平常問句,卻讓唐賽兒的目光變得凝重嚴肅,她緩緩收起了笑容,突兀問道:「你居然發現了?」
「僥倖而已。」
小古笑容淡然,卻並沒有得意忘形。
唐賽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