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該如何自處?
說話之時,張懷偷眼看了眼趴着宗守肩側,那隻小土狗兒。
此時那鱗片已經消失,四蹄的火焰,也沒了蹤影。正吐着舌頭,討好的舔着宗守的臉。
要非是這隻麒麟,他這位才認可不到三個月的『主公』,只怕多半是沒了性命。
一人之力,獨當七千紫麟焰槍騎,這豈不於找死無異。
一思及此,胸中頓時更覺激憤。
「臣以為宗原尹陽,都該斬首!明知君上如此,是置身死地,卻不知勸阻。實非為臣之道——」
宗原在一旁站着,是默然無有表情,不願出生辯解。
這一次未能勸阻,的確是他之過。
同樣很是『幽怨』的,看了上方處的宗守一眼。
對張懷並無怨意,反倒是感激。若是能使君上,以後行事更謹慎小心些,那是再好不過。
殿內一陣死寂,是無人出聲,為宗守說話辯解。孔瑤亦是神情鐵青一片,也有些後怕。對道門報復,她樂見其次。卻也沒意想,宗守會如此冒險。
宗守則是一陣啞然,求助的環視着殿內。目光觸及之處,所有人都是微微避開。
心想這些人可真狠,這可是眾叛親離啊。都不肯給一個台階下——
孤身阻敵,雖是沒想到,嘯日這傢伙,對那些玄焰金麟獸有那麼強的威懾力。可當時,卻真是有些五六成把握,對宗原也有信心,可以及時趕至。
實在戰不過,那就逃便是,獨戰七千騎。古之霸王也不過如此,又不丟人——
不過此時,這些話又不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此時他整個身軀,仿佛是散了架一般。渾身骨骼,碎了數十餘處,體內經絡,也亂成了一團。
與七千紫麟焰槍騎戰時,固然是氣概驚人,氣勢半分不讓。
可若非是嘯日突然發威,宗原再遲些趕至,最多再抵擋個一兩波攻勢,就要考慮逃走了。
張懷依然是咄咄逼人的朝這邊鄙視着,宗守訕訕的一笑。
「依卿之言,下不為例!孤會小心——」
他是一國之王,更是劍者。若必需一戰,絕不會退卻。如此承諾,已是極限。
殿內之人,似是知不能過分想逼,緊繃的神情都是一松。
那張懷的面色,也是微微緩和。接着卻又將一個奏本承上。
「另有一事。君上的滅道詔文,已被丞相與內閣諸學士封還。另有言讓張懷代稟君上,此詔他不敢奉。即便君上強行推行,丞相亦會在議事殿,狙擊阻止。」
此言說出,宗守雙手十指,就捏的是咔咔作響。
張懷卻是面不改色:「任丞相有言,為人君着,不可因一怒而興兵,亦不可因一喜而定政。與道門決裂,卻也不能因此就阻人信道,亦不可因言論道家經典,就加罪於人。此是國君亂詔,要請君上再仔細三思!」
宗守面色漲紅,手中的黃金扶椅,已經漸漸捏成了麻花。
這死老頭,居然又來駁他之意,到底要鬧哪樣?
說的倒是挺有道理,可讓他宗守顏面何存?
忍這傢伙,已經許久許久了!
「那麼除此之外,還說了什麼?」
任天行是心驚肉跳,感覺到殿裏,那令人心悸的陰冷勢壓。
心想伯父啊伯父,伱到底怎麼想的?這要是國君怒起來,砍了伱的腦袋怎辦?
這禁絕道門,也是事出有因。那些道門修者,亦有取死之道。沒必要為這點小事,惹怒的君上。
張懷的眼似闔微闔,仔細想了想,還是坦然言道:「說君上此舉,無非是要藉機向道門下手。欲斷其世俗之權,收回各處道觀田產,增我乾天人力。此政雖善,卻無需牽連無辜。我乾天,若是有因言罪人。不審其罪,便加以極刑之日。恐離社稷覆亡不遠。若憂各處道觀為禍,只需施展手段,令其自願脫離道靈穹境的管束便可。離間,重稅,甚至那投名狀,都是良法——」
孔瑤皺眉,君王之權,不得伸展,這才是真正的亡國之兆吧?
不由有些幸災樂禍的,看了看宗守。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