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認出他來了,連忙扶着腰艱難地站起來」說道:「是小林啊,你怎麼來了?右軍他還在廠里,我這就讓毛崽喊他去。」
說罷,她對自己家的屋子裏喊了一聲:「毛崽,你去一趟農機廠,喊下你爸爸回來」說江南省的小林叔叔來了。」
從屋子裏跑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身穿着破日的棉襖,鼻子下面拖着長鼻涕。他先看了林振華一眼」然後轉身就想往外跑。林振華連忙把他喊住,從包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他的手裏。這個叫毛崽的小孩子臉頓時綻滿了笑容。
「叫叔叔沒有?」田效蘭對毛崽說道。
「叔叔好!」毛崽乖巧地回答着,一溜煙跑出去了。這個村子離公社不遠」毛崽沒事的時候也會自己跑去農機廠找爸爸的。
「你看你,來就來,還買糖幹什麼?」田效蘭客氣地對林振華說道,她看了看睡在搖桶里的小嬰兒,說道:「好了,訝崽已經睡着了。小林,你坐一下,我去給你煮碗湯。」
煮湯也是當地的一種風俗,其實就是糖水荷包蛋,是接待貴客的禮儀。一碗湯裏面有三個蛋,貴客一般是吃掉其中的兩個,留下一個。當然,如果不懂規矩而全部吃掉了,主人家也不會怪罪。
林振華看着田效蘭艱難走動的樣子,連忙說道:「嫂子,你腰不好,就不要忙了,我不餓。」
田效蘭道:「這不是餓的事情,你大老遠來了,一碗湯都不給你煮,右軍回來肯定要罵我的。」
林振華只好坐下來,幫着田效蘭繼續推着那個搖桶,讓搖捅里的訝崽睡得更沉一點。
田效蘭到了廚房,呆了一小會就出來了。她跑到岑右新的屋子那邊,站在屋門口小聲喊道:「嫂子,你能借我一個雞蛋嗎?我家裏就剩下兩個蛋了。」
那邊出來又一個少婦,林振華認識,那是岑右新的妻子,好像姓王還是黃的。這位王氏少婦見到坐在堂屋裏的林振華,對他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去到自家廚房,拿了一個雞蛋出來,交給田效蘭。
田效蘭接過雞蛋,對林振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小林,不好意思啊,家裏正好沒雞蛋了。」
林振華趕緊站起來了:「嫂子,真的不用麻煩,我跟排長也不是外人了。」
「那不行。」田效蘭執拗地說道,轉身回廚房做湯去了。
過了一會,田效蘭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糖水雞蛋湯出來了,她把湯放在八仙桌,對林振華說道:「小林,你慢吃,我去地里搞點菜,訝崽如果醒了,你幫我搖他一下。」
林振華知道自己也沒法攔着田效蘭,農村的風俗,家裏來了客人,總要做點好飯的。田效蘭這樣忙活,是很正常的表現。
林振華坐下來,端起碗剛想吃,就見毛崽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進門就大聲地喊媽。林振華說道:「毛崽,你媽媽去地里摘菜去了,你不是去喊你爸爸了嗎」」
「我爸爸說他先去集買點肉。」毛崽回答道,同時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振華的碗。
林振華心念一動,問道:「毛崽,你要吃雞蛋嗎?」
毛崽猶豫着說道:「我媽媽會罵我的。」
「不會的,叔叔讓你吃的,媽媽不會罵。」林振華道,他一把把毛崽抱起來,放在凳子,然後把筷子遞給他,說道:「你吃。」
毛崽看看林振華,又看看雞蛋,似乎在進行思想鬥爭。最後,怕挨罵的顧忌終於讓位於對雞蛋的眼饞,他飛快地夾了一個雞蛋,整個地塞進嘴裏,撐得嘴巴都無法蠕動了。
「慢慢吃,你要吃得下,就都給你吃。」林振華說道。
毛崽連兩分鐘的時間都沒用到,就把三個雞蛋給吃完了,那點糖水湯也喝了個精光。與此同時,他與林振華也結下了深厚的誼,因為從來沒有哪個大人會一下子拿三個雞蛋給他吃的,他每次只能享用到客人們剩下的那一個雞蛋。而且,即使是這樣的機會,往往還是一兩個月才能碰一回。
「毛崽,你認識叔叔嗎?」林振華問道。
「不認識。」毛崽搖着頭。
林振華道:「我次來的時候,你才3歲呢,我還抱過你呢。」
毛崽對此根本就沒有記憶,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林振華背來的包,猜側着裏面會有什麼樣的東西。
林振華看看毛崽,愛憐地笑了笑。他打開背包,拿出一包餅乾,遞給毛崽,說道:「拿着,可不許一下子全部吃掉了。」
毛崽把手背在背後,說道:「我媽媽不讓我拿別人的東西的。」
「叔叔不是別人啊。」
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林振華扭頭一看,只見一名獨腿漢子撐着拐杖站在門口,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岑排長!」林振華連忙走過去,走到那漢子面前時,立正站住,對那漢子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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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老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