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里摘菜的田效蘭已經回來了,岑右軍把她喊進屋裏,抽出一張大團結交給她,說道:「效蘭,小林借了錢給我們。你拿這個錢去集上再買點肉回來……買兩斤吧。」
沒等田效蘭結果那錢,林振華伸手把岑右軍手上的錢給擋了回去。從自己的兜里掏出20塊錢來,交給田效蘭,說道:「嫂子,今天這頓飯,我請客。」麻煩你去幫忙買點好菜。買條魚,再買五斤肉。買點雞蛋,對了,還有酒,買兩瓶好酒回來。」
田效蘭猶豫的看着丈夫,岑右軍點點頭道:「好吧,就依小林說的辦吧,中午請右新哥一家也一起吃飯,多做點菜。」
田效蘭這才接過錢,小心翼翼的掖好,拾起菜籃子往集市上去了。
林振華又把自己帶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交給岑右軍。裏面有帶給老人和小孩的食品,有做衣服的布料,還有一些平時治感冒頭疼之類的常用**。當年農村搞的是合作醫療。生產隊的赤腳醫生手裏其實沒有什麼藥,許多城裏人去農村探親的時候,都要在單位上開一堆藥帶去,這些藥在農村能夠派上很大的用場。
岑右軍喊來了毛崽,讓他拿着一把糖果去送給岑右新家裏的孩子,也就是毛崽的堂哥、堂姐。不一會,岑右新的老婆王氏便笑眯眯地拿來了四個雞蛋過來,說了一些客氣話。這就是農村里常見的禮尚往來了。
田效蘭到了集上,真的咬咬牙買了五斤肉,又買了一條大魚。幾斤雞蛋和鴨蛋,還有兩瓶當地產的高粱酒。饒是如此,林振華的20塊錢也沒有花完。回來之後,田效蘭非要把剩下的錢還給林振華不可,林振華沒有收,只是說的:「嫂子,剩下的錢你先留着吧。我還要在這住兩天呢,就算我交的菜金好了。」
這天中午,在岑家的堂屋裏飄起了久違的肉香和酒香。田效蘭和王氏把兩家的八仙桌拼在一起,拼出來了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好菜。
岑右新一家大大小小有四口人,岑右軍這邊則有父母,岑右軍夫婦和毛崽,再加上林振華,桌上一共坐了10個人。可憐的小嬰兒伢崽沒有資格上桌,就只能躺在搖桶里呼呼大睡了。
飯桌上,最高興的莫過於毛崽以及岑右新家的兩個半大孩子了。岑右新家裏的經濟條件比岑右軍好一點,但平日裏吃肉也依然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這一回,田效蘭把買回來的肉做了一大半,肥膩膩的紅燒肉就燒了足足一大盆,孩子們一個個吃的眉開眼笑的。
「嫂子,毛崽一頓吃這麼多肉,不會不消化吧」林振華擔心的問道。
田效蘭不介意的說道:「他還會不消化?一會就出去瘋跑去了。沒到晚上肯定又喊餓了。」
林振華只好又扭過頭去勸毛崽:「毛崽,一頓別吃這麼多肉,要細水長流。以後天天讓媽媽買肉給你吃就好了。」
毛崽看着媽媽,問道:「媽,以後我們家裏天天吃肉嗎?」
田效蘭笑道:「天天吃肉,還不要吃窮了。」
岑右軍也說道:「小林,你是城裏人。不知道我們農村的苦。平時,誰家能夠一下子買這麼多肉的?今天我們都是托你的福。這樣大吃大喝一頓。唉,要說起來,上一次這樣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還是退伍的時候呢。」
林振華道:「排長,我倒覺得,現在國家的政策也放開了,你還是該想點辦掙點錢才是。要不,光靠大叔大嬸還有嫂子這樣種田掙錢,實在是太艱難了。」
岑右軍嘆息道:「哪那麼容易啊,我們這個農機廠,產品不對路。平時也就是接點農機維修的事情做。現在都分掉了。集體的農機平時也不用了,這種錢也不好掙了。在這樣拖上幾個月,恐怕就要關門了。」
林振華問道:「排長,你們這個農機廠,算是誰的企業?」
「公社的啊。」
「私人可以承包嗎?」
岑右軍道「私人承包的事情,到也是有的。其他公社有這樣的事情。怎麼,小林,你不會想跑到我這裏來承包廠子吧?」
林振華笑道:「我哪有時間這樣來回跑。我的意思是說,排長。你可以把這個廠子包下了的。」
岑右軍道:「開什麼玩笑,這個廠子現在都虧損的那麼厲害了。我承包下來,還不要把祖屋都賠掉?」
林振華道:「沒那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