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沒有做錯!」
「他們殘暴、濫殺無辜無算,罪有應得。難道忘記了陳夫人家的見聞?既然敵人做得,我為何做不得?以暴制暴!以殺伐懲戒不義!」
郭紹呆坐了一會兒。
回憶起來,處在當時是沒有太多感覺的,不過是一念之間發生的事,還沒去感受做了什麼、醒悟過來時已經結束了……但事後,那些場面會一遍一遍地湧上心頭,折磨着人的心靈。
無論他怎麼說服自己,也消除不了後遺症。
這時郭紹從枕邊把一條腰飾拿了過來,伸手撫摸了一陣,眼睛一閉就能看到她那春風般美好的笑容。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小聲念念有詞:重生降臨人間的女神,你在哪裏……請驅散我心裏的夢魘、陰霾、迷霧,請在關鍵的時候指引我的方向,不要讓我做下後悔的事……
漸漸他的精神清醒點了,總算停止了奇怪的言行。
他便起床,無精打采地在凳子上坐下來。外面陽光明媚,他拿着手裏的東西在陽光下仔細瞧着上面的針腳,長短不一、深一針淺一針的。
符二妹好像會做針線活,就算世家閨女也要學女紅,她的姐姐皇后難道從來沒學過?
直至旁晚時分。
郭紹忽然見到了京娘。她和一干隨從千里迢迢到河北來了,好不容易才打聽到虎捷軍左廂駐地。
她帶來了皇后的叮囑,沒有文字、只有口述。兩件事……第一件提醒郭紹,官家可能生病了。這事兒郭紹已經知道。第二件,叫郭紹不要輕舉妄動,在官家眼皮底下萬勿鋒芒太露,能忍則忍,韜光養晦熬過去。
郭紹聽罷尋思:自己進「讒言」反攻趙匡胤,不算是鋒芒太露吧?
講完了正事,當晚京娘只能在中軍營中歇息。郭紹見她蜂|腰豐|臀的身段,又許久沒有見識過女人,便動手動腳,不料遭到京娘拒絕,他只得悻悻作罷。
京娘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去大名府,替皇后帶一批人回去,便不多留了,我們東京見。」
郭紹忙問:「什麼樣的人?」
京娘道:「是一班戲子,名號叫『北國彩面』。皇后說只要稟報衛王,不用多言,所以我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樣的一批人。我這裏有皇后的親筆信,這便要去大名府。」
郭紹聽罷也不便多問,當下就叫人磨墨,正好寫一封信,讓京娘順路給符二妹帶去。
他最愛的女人,從來沒變過,便是金盞。但對符二妹照樣非常掛念……不僅是結髮妻的關係,也不僅是二妹長得美若天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也不喜歡糾結,反正本能地就很親近二妹。
第二天京娘要走,郭紹送了一段路,倒有點依依不捨。
……京娘反而比郭紹還念頭通達、更加灑脫。郭紹做過一些讓他不通達的事,但京娘沒有,她活得很乾脆。
所以她徑直就走,完全不喜歡磨磨嘰嘰。
她辦事,也毫無壓力:顯然皇后和郭紹是一夥的,替皇后效命,就是為郭紹效命。
大名府。
符彥卿聽到提到「北國彩面」時,竟是臉色大變。京娘拿出皇后給的半塊殘玉、一封親筆書信。
符彥卿立刻屏退左右,叫人走得乾乾淨淨。然後才從隨身摸出另外半塊,一拼鑲,合成一塊後還缺了一個口子。符彥卿又神情嚴肅地拿着符氏的信仔細閱讀。
良久,他說道:「娘子在王府住兩天,老夫兩天後再見你。」
兩天後符彥卿再度相見,輕輕一拍巴掌,便見一眾好幾十人魚貫走了進來,全是女的。乍一看也許有五十人,也許有六十。
她們的臉上塗着顏料,五彩繽紛各種花紋,看起來各不相同、又好像全都一樣,因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而且臉也是分辨不出來。
她們動作劃一,一起款款屈膝道:「吾等為符族而生,亦為符族而死。」
京娘見狀,感到非常詭異。
一個彩面女子上前道:「衛王,想看戲麼?」
「想看。」符彥卿笑道。
一眾人忽然隊伍交替,紛紛取出木劍、扇子等各種道具來,圍着符彥卿和京娘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