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也有些震驚。
「宇文的拳法精深,尤其是經過了無數次的生死搏殺,氣質,精神,力氣都是上乘,就算是這個世界上的拳法名家碰到了他也不見得是對手,你這次能戰勝他,可以說是他在打法上中了圈套,要不然,你兩成的機會都不到。」
王超站起身,手比劃了一下雙蛇形的八卦掌,又演練了一下貴妃醉酒的玉環步,最後往地面一跌,翻身崩起,虛打翻天印,突然矮身,腹部發出一剪的聲音,手無聲無息的發出幾有偷天韻味的一斬。
他這一下的「斬赤龍」施展出來,意境溜溜圓,一閃即逝,霍鈴兒看在眼裏,只覺得腦子之中好像是做春夢一樣,做過之後,了無痕跡,卻又韻味深長。但又不在現實之中。
「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
霍鈴兒看着王超施展出「斬赤龍」的這一手。腦袋之中突然迸現出了兩句詩詞的意境,托着雙腮。從嘴裏念了出來。
「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
王超頓了頓,聽見霍鈴兒嘴裏的兩句詩詞,細細的咀嚼着:「我這一招斬赤龍正是瞞天過海,突然出一手,斬斷凡俗的根源,俗人要如秋天的鴻鵠候鳥。凡事有信條,但一斬之後,超越天人界限,人便像春夢一樣美好灑脫,卻又了無痕跡,似真似幻。這兩句詩詞意境深通拳理。做詩的人是誰?」
「師傅。做這首詩的人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是蘇東坡。」霍鈴兒嘻嘻笑了一聲,「蘇東坡這個人,通禪理,這兩句詩是講出世和入世地做人境界。人在世俗中,就講究信條,而出世了。要如春夢了無痕跡。蘇東坡的出世,卻又不學佛教地四大皆空,又不學道家的太上忘情,而是一場春夢,這樣的出世境界,不刻板,不無情。太瀟灑了。」
「蘇東坡的詩詞麼?」王超笑了笑。嘆口氣:「我讀書不多,對詩詞也沒有研究。純粹的一武夫,不過詩詞書畫的境界,和拳法的境界一樣地。讀書彈琴能培養人的氣質,調和氣血。拳法也一樣。哎!學禪的到了最高境界,性情講一個空靈。學道的到了最高境界,講究一個太上忘情。都不好,咱們是人,就算出了世,打破虛空,也就如一場春夢,既美好,又淡然了無痕跡。」
一個人讀書寫字,性情沉靜進去了,身體也會越來越好。所謂是讀書養氣。這跟練拳的人一樣。只是練拳的還有一個打法。卻又和讀書寫字不同了。
王超高中都沒有讀出來,只會看一些拳譜,打人殺人,對於詩詞文學方面地意境,韻味絲毫沒有研究,可謂是一個武夫。可不比一些牛人,什麼都精通,既武功蓋世,又能出口成章,隨便就能弄出千古名篇來,
「師傅也不是武夫,你地拳法就是絕頂的詩詞,我看你行拳,拳法剛猛的時候,就如沙場秋點兵,千軍萬馬,擂鼓震天。而拳法纏綿的時候,就如剪燭西窗,巴山夜雨。而殺人的時候,就如狂徒夜磨刀,帝星都飄搖。我師傅行拳,比讀詩還有韻味呢。」
霍鈴兒搖搖頭。
王超笑了笑,又嘆了口氣。
「師傅心不在焉?是擔心我殺了宇文,你左右為難吧。畢竟,你是唐門的領袖,又和她快結婚了。」
霍鈴兒幽幽地說着。
「我並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擔心你。不知道你以後能不能達到丹道的境界,你練武的時間說起來,其實比師傅還要長。如果以後不能再突飛猛進,恐怕…….」
「恐怕什麼?」
霍鈴兒奇怪的問。
王超並不說話了,眼神靜靜的看着外面。
不一會,就看見了一個紫色唐裝的女子出現在門口,慢慢走了進來。
這個女子正是唐紫塵。
霍鈴兒也見過唐紫塵,一見她出現,立刻就站了起來,全身繃緊,好像是面對着這個世界上大的壓力。
霍鈴兒也和一些絕頂高手接觸過,知道像唐紫塵這樣地高手和人交手之時,目光一閃,一種氣勢精神狀態就能給人莫大地壓力,甚至叫人崩潰,根本就用不着動手。所以霍鈴兒預先防備。
她殺了唐紫塵的人,心中想地是唐紫塵肯定會給她來一個當頭壓力。所以她提起了自己的全部精神準備抗衡。
但是出乎意料的,唐紫塵並沒有給她任何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