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早紮營,說話比以前也要有分量了,但此時又極像是在胡亂說話,就連我也很懷疑他之前所做出的判斷到底是不是蒙的。
「薛設煙,我們隊裏就你最會哄人了,待會去安慰安慰劉家圖和熊閣。」肖員直接轉過頭來對着薛設煙。
「嗯,雖說我比較擅長對女子下手,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男女通吃嘛。」薛設煙笑道,不過我們早已摸清他只喜歡女性的底細,倒也不害怕有一天地上會出現肥皂。
「岳江,跟我過來些……」趁着數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肖員和薛設煙身上,我用手扯住岳江的衣服,他茫然地轉過頭來望着我,但也十分配合地跟我到了一個陰暗的小角落。
跟他相處那麼久,我也掌握了一些規律,這傢伙人越多的時候結巴得越厲害,把他拉到人少僻靜的地方,他絕對會講得清楚些。
「你為什麼會說這種狀態下的劉家圖會主動來和我們交涉並修煉恢復真氣?」肖員他們商討的結果,不是薛設煙去干涉,就是薛設煙去哄人,沒有別的可能。但我感覺岳江或許會說出一些我意想不到得而東西。
他究竟是一個有能耐的人呢?還是只是一個罷軟的老好人?我也很想弄明白!
「這個啊……劉家圖和熊閣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接不接受世間的……爾虞我詐,只是態度問題罷了。」岳江有些奇怪地望着我,似乎在問我為什麼要來問他的想法。
岳江這次說得比較流暢,所以留給我思考的時間也少了,我的大腦只閃過熊閣說那種身為北方人竟能吃幾次南方米麵時的情景,劉家圖懂得向他人示好,卻自己被激上幾句就臉紅的模樣。
「接受只是態度問題麼……」
「你說得對,但為什麼他們會立即擺正態度?他們在家裏已經做了十幾年的濁世佳公子,又怎麼能在一個晚上改變呢?」我不禁好奇地問道。
不過他們改變與不改變又有什麼要緊的呢?反正明天就得離開這驛站,跟猛獸打交道並不需要爾虞我詐,只要今晚哄好他們,合作狩獵應能順利完成。
「因為……」岳江話音未落,只見劉家圖轉過頭來說道:「肖大哥,我想和你談談合作的事,有沒有紙筆?」
「啊?當然有!現在我就研墨!」肖員還在和薛設煙共商大計時,劉家圖竟自己送上了門,差點沒把肖員嘴給笑歪,就連臉上幾點麻子都是彎的。
筆墨紙硯這些東西不怎麼重,所以今天出發時沒有扔掉,沒想到晚上就有了重要的用處!
岳江見我專心看着劉家圖,也就不再說話,默默地看着劉家圖的舉動。
「那就有勞肖大哥了!」劉家圖蹦蹦跳跳地走了過去,但比起之前的活潑天真,又帶了一些別的味道。
趁着磨墨的功夫,我看了看熊閣,他正低着頭玩弄着手上的符紙,但明顯心不在焉。
「肖大哥,你看這一條……」肖員每寫兩條,劉家圖就要改上一條,而且說出的理由讓肖員無法反駁,但又不能對好聲好氣的劉家圖發火。
我圍了上去,完了——雖然我不是正經商人,但去的地方多了還是看得出些門道的,若不是親眼看到是劉家圖吐出的字,我還以為這合同是縣裏最老練的滑吏和村守軍最會管帳的幹事合夥寫出來的東西!
「劉家圖,你來寫吧,我來給你噹噹參謀。」肖員擺了擺手,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退下來冷眼旁觀,還有可能憑他官宦子弟時養出來的能力看懂這合同。
很快,劉家圖就以工整但毫無藝術性的幹練文字寫完了整篇的合同,肖員忍不住以手捂臉。
「這篇合同太羅嗦了,我寫的簡明點吧。」劉家圖見目的已然達到,便收了手,準備寫一篇能看的合同。
用這種方式來顯現自身才能,使我們打消對他「世事不通」的印象,順便打消我們可能產生的一些欺騙他之類的非分之想。
我看着岳江,看來這次我的直覺是對的,他是一個有遠見的人,只是因為沒有主見,才在他人面前顯得如此的罷軟無能。
「岳半仙,那你再算算為什麼劉家圖能夠比熊閣快那麼多擺正態度?」我滿懷笑意地說道,後來我回想起當初的念頭,都會忍不住想笑一笑。
身旁簡直就多了一個慈眉善目、攜帶開掛預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