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別愛吃趙氏做的肉餡煎餅,每回趙氏做時,都會讓黑娃去喊他來吃,他甚至有時會說:「大姨,今天的餅子我看有多,我帶兩個回去做明天的午飯好嗎,我可愛吃呢。」
莫菲常因為賴娃的賴而發笑,並不討厭,而是覺得特別純真。
現在天熱了,白天時間長,晚上吃飯也晚些,天仍是亮的,趙氏坐在石桌上與外婆一起摘着菜,一邊又嘀咕着謫仙般的陳公子入住王家大房一事。又道:「打獵玩,打獵多險,還好玩,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啊,真是不知道他們想什麼?」
王家大房的王永光此時又回了家,與陳晟睿一行人在院中支起爐子、架子烤肉吃,一時肉香酒香飄滿了王家大房的院子。
陳晟睿對這種自己動手的活很有興趣,想當初,在莊子上烤肉時,都是下人動手擺置好,他意思地烤兩塊就行了,可現在,真是全程自己動手,着實有趣。
但他們三人都閉口不提也不詢問莫菲的功夫。
歐陽天是對那逝去高人的敬重,必是隱世高人,所以這丫頭身懷絕技卻一身低調,那天打菊花沒打下手,也是心有良知,況且家長里短的事,斷不清是非,更不好相問。
陳晟睿想着莫菲的美輪美奐的身法及口中的異味,只覺這丫頭真是讓人啼笑皆非,但他此行目地是尋至交。
祝寶見主子不發話,自己也不會開口,怕又出上回至交之事。只和菊花打着對,幫着陳晟睿烤肉,菊花自是喜不自禁,祝寶看到菊花的喜悅,也心花怒放。
但是陳晟睿心有所感地說了一句:「此處還真是人傑地靈啊……」
這話讓王家大房的人更加為這個謫仙陳公子對菊花的心意、對王永光的看重而欣喜。
兩天後,陳晟睿一行仍是沒找到那個少年。打獵時,也不再看到莫菲採藥的身影。
陳晟睿其實很願意在這樣山清水秀的地方多玩玩。反正王家大房的屋子有,空屋有打掃出來三間,他們住得雖然簡陋些,屋間也小,卻勝在新奇。每個村民說話都那麼直接,有時很刺耳,但卻很生動。
但是,陳晟睿有些傷感與酸楚。
他的至交,在這裏生活,貧困不堪,畢竟最富的王家兩房也不過這般簡陋,他的至交的生活可以想像。
他的至交在等着他啊,他的胸中隱隱發悶,只覺得得咫尺天涯不過如此了,就是這樣吧,明知道他就在附近,卻相見不相識,甚至還有可能與他擦肩而過……
他突然福至心靈,明天他要親自去尋。為什麼尋不到?就是因為他的誠意沒到。
他安心地睡了一個好覺,次日吃過早飯便帶着吳掌柜與祝寶到村中逛着。
他慢慢逛到了王家二房的新屋前,莫菲正抱着吃貨從山上練體而歸,吃貨看到他們三人,好奇地喵了一聲。莫菲拍着它的背,推門進屋。
莫菲這樣的無視與無禮讓陳晟睿十分生氣,山上沒人處就罷了,可現在人來人往那麼多,這臭丫頭不能有點起碼的禮貌嗎。
仗着有些功夫,品行卻如此之差,德才德才,德在才之前。他怒着,但一貫的風度讓他忍了沒發火。
陳晟睿在村里慢慢地逛着,尋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的蛛絲馬跡,中午正路過村長家,便簡單吃了個午餐,下午時,他們已把村里差不多逛了個遍。
每遇到一個少年吳掌柜就低聲匯報,這人是哪家哪戶的,家中有多少人,他排行第幾,不是那少年。可見這幾天他是下了功夫在認人的。
他們走到了王家二房的老宅院前,破敗陳舊的土坯院牆,高低不平,有塌掉的地方,也是新修過的痕跡。
院門一把舊鎖鎖着,在陳晟睿看來,這鎖真是多餘的,這破敗空屋,還鎖?惹人笑話。只要一想到那無禮的臭丫頭,他就沒有好心情。
他嗤笑着走遠了,腳步越發遲疑,突然回頭。燦爛陽光下,王家二房的老宅院門檐下,遮掩着一張陳舊的對聯橫批。
他停住腳步,仿若不相信一般,屏息往回走,祝寶與吳掌柜不明所以的跟着。
王家二房院門檐下的對聯橫批仍牢牢的貼着。紅紙斑駁發白,凹凸不平,字跡模糊不堪,是「無限*光」四字。
村里年年春節時的對聯,最晚來年三月,就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