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就是個糾結體,一邊因鳥人被曾經的戀人甩掉而心情大好,一邊又覺得雲深是個可憐的娃,喜歡上一個騙子,結果那騙子將他騙完就走了,事後甚至直接忘了他,真是無比心疼。
「鳥人你還是乖乖跟着我就好,我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葉婷認真道。
雲深看着葉婷幾番欲言又止,終還是將想說的話憋在了心裏。
沒得到雲深回應的葉婷不禁開始了胡思亂想,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怕雲深會告訴她,他對那個騙子有多麼情深意重。
這一胡思亂想,便免不了緊張,一緊張,便顧不了心中恐懼。
葉婷睜眼直望向雲深,視線中的他已不再模糊,之前所見那身上流血的傷口也已不見,她抬眼的瞬間,正撞上雲深那對略帶猶疑的眸子,不禁皺眉問道:「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是要做什麼?真當我不敢睜眼啊?」
「你睜眼是為了看我啊?」雲深忽然揚起一絲笑意,道:「我剛才想說,其實你不用在意我的曾經,真的……你對我來說獨一無二。」
葉婷裝作不開心的癟了癟嘴,卻是為了這句話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果然啊,自己是個虛偽又膚淺的人啊,就愛聽這樣的甜言蜜語……
回過神的葉婷往四下看了看,發現眼前的路竟已成了一片雪原,四周卻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冷,白雪在輕柔的月光下呈月白之色,遠處依稀有被積雪覆蓋的樓梯,慫入雲端,不知通往何處。
「你看到的東西會和我一樣嗎?」葉婷好奇地控制着自己的腳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個間距相似的腳印。
「一樣的,只要你心裏別想一些有的沒的,就不會看到我看不見的那些奇怪東西。」
「怪我咯?」葉婷附身抓了一把雪在手中,頓覺冰手。
「你看得見我卻看不見的那些東西,都只是你內心被放大的恐懼,你現在沒想那麼多,不是看什麼都好好的?不怪你怪……」雲深話未說完,便被葉婷砸了一臉雪,一時間看向葉婷的目光攜了幾分哭笑不得。
「快救人了!」葉婷說着,若無其事地拽着雲深向遠處階梯跑去。
張天師還在做惡夢呢,她若和這個鳥人在張天師的夢裏打起了雪仗,那也太對不起還在夢幻焦急等待的死老頭和王姨了。
兩人來到樓梯之前,葉婷深吸了一口氣,踩上了第一層台階,四下冰雪盡數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中一抹刺眼的光源。
她下意識閉眼再向前了一步,睜眼時那高聳入雲的樓梯已然不在,方才無比刺眼的光也已變成了一盞昏沉的燈,忽明忽暗,似曾相識。
她看了一眼四周,立即想起了這是何處——影樓一層的大廳!
竟然又回來了……
「白走那麼多路!」葉婷癟了癟嘴,道:「我真是一點也不喜歡夢,它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遇到過的鬼打牆。」那時候因無力而感到害怕,如今有了能力,卻又不敢在夢中輕舉妄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傷到了還在沉睡的張天師。
「不一樣。」雲深說着,沉默地將四周掃了一眼。
葉婷不由跟着他的視線再將這個大廳看了一眼……似乎,是有哪裏不太一樣。
雲深不再多餘,只牽着葉婷再次走上了二樓,上樓時,樓梯上發出的吱吱聲令葉婷有些毛骨悚然。
她終於感覺到這個影樓哪裏發生了變化——它變得更加破舊了,儘管陳設還同從前一樣,也沒有沾染任何灰塵,卻比之前更添了一份壓抑。
隨着離二樓越來越近,那份壓抑感也就越來越重。
「雲深,你有沒有感覺哪裏很怪?」葉婷也不知為何,整顆心忽然有些發毛。
「是張天師的恐懼。」雲深說着,站定在了樓梯口。
一旁的試衣鏡已碎裂不堪,葉婷下意識瞄了一眼,只見鏡中的自己似被割裂,不禁感覺身體有些刺疼。
化妝間的門一如前一次上來時那般敞開,擺放衣櫥的房間卻是房門緊閉。
就在雲深開門之時,葉婷按住了他的手:「進去前,我想,問個問題。」
「什麼?」
「如果在這個夢裏殺了張天師,算不算送他離開了這個幻境?」
「嗯……順便送他離開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