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您現在在哪裏?」
「我還在青陽縣這邊。怎麼了?」梁健皺着眉頭回答。廣豫元語氣中的焦急和煩躁,讓他心裏一下子就沉重起來。從昨天到現在,已經很多事了,他真的不希望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可是,天不如人願。
廣豫元說:「這邊出了點事,您要不先回來一趟吧。」
「什麼事?電話里不能說嗎?」梁健問。
「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您回來一看就明白了。」廣豫元說道。
梁健想着這邊既然已經打通,只要不再下大雨,這裏應該問題不大了。而且,他在這裏也不能提供實際的幫助,便準備回去。
臨走的時候,那位大姐又找到他。那雙交織着希望和絕望的眼睛看着他,讓梁健感到了千斤的壓力:「梁書記,您可一定要為我們找回公道啊!」
這一刻,梁健忽然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會讓眼前的人失望,害怕會讓這裏這些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人失望……
回到太和市,剛進城,廣豫元的電話就來了。梁健接起後,他問:「梁書記,您到哪了?」
「剛進城。」梁健回答。
「那您先到正一初中來一趟吧,我也在這邊。」廣豫元說。
正一初中,便是昨天安置那些災民的地方。梁健沒問什麼事,直接讓小五將車子往正一初中開。
因為昨天的大雨,正一初中內教學樓和辦公樓的頂樓都有不同程度的滲水漏水,所以今天已經停課了。學生都在宿舍內,宿舍樓的部分宿舍也有漏水情況,學校已經將學生安排到了教師宿舍樓去了。
梁健到正一初中門口,初中的校長和廣豫元都等在那裏了。梁健下車,看到正一初中的校長,有些詫異,道:「黃校長,您怎麼也在這?」
校長苦笑了一下,還沒說話,廣豫元接了過去:「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梁健揣着疑問跟着兩人走。剛走到籃球館附近,就聽到了一些異樣的動靜,似乎有人在哭,尖銳難聽。梁健皺眉看向廣豫元,廣豫元道:「還記得昨天我們在巷子裏碰到的那戶戶主叫徐大偉的人家嗎?」
梁健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昨天勸走王啟德家屬後,確實是碰到過一家三口,當時明德還跟人確認了身份,那個男的好像是叫徐大偉。
梁健想起來後,問:「記得,怎麼了?」
廣豫元臉上流露出一些憤怒,道:「徐大偉的父親死了,他現在鬧着說是我們的責任,直接把屍體拖到了這裏!現在就擺在裏面!」廣豫元越說怒火越旺盛,說着說着就罵了起來:「我活了半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自己扔下自己的老父親不管,現在人出了事,竟然還有臉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
梁健皺着眉頭,廣豫元說得事情確實令人生氣,可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昨天後來還去了他家裏查看,當時並沒有人在啊!」梁健疑惑道。
廣豫元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些後,回答:「聽當時在場的人說,徐大偉家的主屋旁邊還有一個小屋子,當時我們雨太大,我們又急急忙忙地可能沒注意到。他們今天過去的時候,那間隨隨便便搭出來的小屋子已經塌了。徐大偉的父親……都已經……都已經……」廣豫元有些說不下去,又深吸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人都已經被水泡腫了!」
梁健抿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事情,簡直駭人聽聞。昨天他們遇到徐大偉的時候,他們大包小包,一家三口明顯是知道危險所以躲了出去,可是這樣的情況,他們竟然把老父親留在了那裏。而且,當時梁健記得明德還問了他們家裏還有沒有人的,徐大偉當時並沒有說。哪怕說上一句,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慘劇發生了!
梁健沒繼續往裏走,沉默了片刻後,問廣豫元:「你找我回來,就是這件事?」
廣豫元苦笑了一下,道:「不是,是另外一件事,婁……」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梁健抬手打斷,那個籃球場裏傳出的那讓人噁心的造作哭聲實在是吵得人心煩。他扭頭問黃校長:「你們的保安今天還在學校嗎?」黃校長忙回答:「在的。都還在的。今天雖然停課,但學生都還在學校里,所……」
梁健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麻煩你讓保安過來一下,將鬧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