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盛開的黑百合,五指猛地攥緊。仿佛有「喀吧」脆響傳來,百合花在掌心被煉化為絲絲縷縷的黑色靈氣,從指縫間流溢出來徐徐消散。
黑百合甫一渙滅,它發散出的層層光影便也成為無源之水,逐漸褪淡消失,虛空重又恢復了正常。
「你……是怎麼做到的?」刁小四急忙收回自己的左手,攤開在眼前翻來覆去地檢查,還好沒受傷,只是覺得掌心有點兒涼絲絲的。
「黃庭萬轉術,你想學?我教你——就這樣把手往虛空裏一插,再從想出現的地方抽出來就成了。」李岱墨輕描淡寫道:「無有入無間,很簡單的。」
「簡單?!」刁小四彈眼落睛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又一次神奇地從面前消失,然後在約莫四十多丈遠的地方憑空探出來,「砰」地一掌拍入易風華飛舞的月輪光影之中。
「嗡嗡……」月輪遭遇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橫生截擊,運轉頓時大受影響,終於露出了一絲破綻。
大空一郎的眼光何等毒辣,夜行魔刀趁機強行切入,「噗」地血花迸現,在易風華的臉上劃開一道血口。
易風華喉嚨里發出尖銳難聽的嘶聲呼嘯,一雙月輪如霹靂雷霆撞向大空一郎。
大空一郎倏忽飛退,望着猶如附骨之蛆般追攝而來的月輪並不運刀招架。
這時候就看到從易風華臉上的傷口裏冒出了汩汩鮮血,將整張面孔染得殷紅一片,咕嘟咕嘟冒出詭異的紅黑色血泡。
她的眼耳口鼻五官漸漸重新顯現,失去神采的雙目怨毒地望着大空一郎,嘴唇翕張了幾下,身軀驀地往後仰倒,砰然墜地沒了聲息。
「噹啷、噹啷!」一對月輪如應斯響,在距離大空一郎胸口不到三尺的地方頹然墜落,砸進了鬆軟的草地里。
大空一郎的臉上波瀾不驚,深深地朝遠處的刁小四投去一瞥。
「不准亂用老子的東西!」刁小四瞅着收回來的手掌上被月輪劃出的一道大血槽,疼得直甩手,氣急敗壞地叫道:「往後沒我的同意,你不准亂動!」
李岱墨非常無辜地解釋道:「我不過是想讓你親身體驗無有入無間的道理,如此而已。」
「老子先來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你現在待在我……我家裏,那就是個客人。主人家的東西不准亂用,主人家的老婆更不准亂摸亂抱。」
刁小四咬牙切齒道:「還有,你得給我交租金,一天一萬兩,先收三個月押金。租期最多一年,超過一年房租翻倍。損壞了東西要賠,比如老子的這隻手,二十萬兩醫藥費保底,營養費、誤工費、壓驚費、車馬費、護工費另算。」
「我還有點兒手生,下次就不會受傷了。」李岱墨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刁小四的手凌空一攝,將易風華留下的兩隻月輪抓了過來,塞進他的束龍腰帶里道:「這對輪子差不多值個七八十萬兩銀子,當我賠給你的。」
刁小四心情稍稍好受了些,卻立刻想到另外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緊張道:「老子的束龍腰帶你也能隨便進出?」
李岱墨理所當然道:「能啊!哦,忘了告訴你,咱們的元神已經有小部分成功融合在一起了,所以我就能很容易地從你的記憶里找到打開束龍腰帶的法訣。」
「不過你放心,我從來不會隨便亂拿別人的東西。」李岱墨信誓旦旦道:「最多只借用一會兒。」
刁小四徹底無語,正尋思着如何能瞞過李岱墨將自己的家當換個安全之處存放,就聽李岱墨又道:「這兒的事解決得八九不離十了,咱們快去幫雅宗主,她撐不住了。」
刁小四不用抬頭,以現在靈識覆蓋的範圍,隨隨便便他就能探查到方圓幾百丈之外的情景,沒好氣地哼了聲道:「你不是很會說麼,直接叫那老女人投降就是。」
李岱墨道:「我是想叫她投降的。可這老女人不懂得與人溝通之道,不被打趴下是不會投降的。」
這話刁小四同意。他點點頭拔刀在手剛打算往上沖,猛地想起一事說道:「咱們有言在先,萬一贏了一切繳獲都歸我;萬一輸了,老子要腳底抹油的時候,你可不准扯後腿。」
李岱墨在刁小四心裏微微一笑道:「咱們都這樣了,還要分你的、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