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們似地叫苦喊疼。
他慢慢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感覺到五鈎神飛亮銀槍已經不在手裏,頓時凜然一驚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自己盤腿坐在一塊背風的巨岩後,背心暖乎乎的有股熱流源源不斷地注入體內,令得經脈舒展傷痛大減。
在身邊,五鈎神飛亮銀槍筆直地插在那裏,鮮紅的槍纓迎風舞動仿似一團熊熊燃燒永不熄滅的烈焰。
他感覺得到,背後運功救治自己的那個人也很吃力,傳遞過來的真氣波動得厲害,差不多是在強行壓榨着才保證沒有中斷輸入。
羅成輕吐了口濁氣,發現噴出來的氣息居然是粉紅色的,這也意味着他的五臟六腑傷得十分嚴重,能夠支撐到現在還活着,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不過也沒啥,羅家的人一向命硬,怎麼可能被扶桑佬給弄死?真那樣才是怪事。
然而就算有身後的補給,他的丹田裏仍然異常空虛,真元將近燃燒去了七成。可能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連觀微境的烏龜王八蛋都會比自己強。
但羅成的心裏不但沒有絲毫的沮喪和難過,反而有一點小小的得意——以通幽境界的修為,橫空挑落一個不是大乘也是忘情境巔峰的魔門妖孽,除了羅家的回馬槍,普天之下試問還有誰能做到?!
他伸出手緊緊握住自己的亮銀槍,深吸口氣猛地挺身站直,彈開了背心的手掌。
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像電流般瞬間蔓延全身,疼得他冷汗直冒。
雖說早就預料到會很疼,可還是沒想到會他大爺的那麼疼!
他情不自禁倒抽口冷氣道:「真痛……快——」
身後傳來女神的聲音道:「打腫臉充胖子,有種你走兩步給我看看。」
羅成面目扭曲,雙手抓着五鈎神飛亮銀槍當作拐杖,咬牙切齒地向前探出一小步。
唐雪裳怔了怔,盯着他搖搖晃晃隨時會倒的背影搖了搖頭道:「說你胖你就喘。」
羅成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一聲不吭地再往前邁出一小步,喉嚨里絲絲抽着冷氣,強撐着一臉的輕鬆愜意說道:「安步當車,人生幾何,痛快啊……」
「噗通!」整個人直挺挺朝前栽倒,趴在地上又暈了過去。
當他第二次醒來時,身體的感覺要好一點兒了。顯然在這段昏迷的工夫里,唐雪裳沒有閒着。
他的身邊燃起了一團篝火,火焰閃動着世俗世界幾乎看不到的古怪顏色,有點兒紫有點兒白,抑或兩者兼而有之,不斷變幻吞吐,給人萬紫千紅的奇異錯覺。
火焰散發出熱量,也讓羅成的身體感到更多的暖意,身上最大的那道傷口正在結疤,依稀還有深黃色的膿水溢出來。
唐雪裳盤腿坐在篝火另一頭,正聚精會神看着那半卷差點要了兩人性命的竹簡。
羅成這次學乖了,躺在地上沒有掙扎着要站起來,看着唐雪裳專注的俏臉在焰光的映照中忽明忽暗,一雙明眸也隨之一閃一閃,宛若天上的星辰,才發現安靜下來的暴戾女實在很可愛。
過了許久,他忍不住提醒道:「火要熄了。」
唐雪裳頭也不抬地抓起身邊一把小石頭丟進篝火里,火苗唿地躥騰起來。
這下羅成更好奇了,他吃力地凝目望向唐雪裳手中的竹簡,和上次自己看到時沒什麼區別,上面空空如也不着一字。
他不由同情起唐雪裳——在自己昏迷不醒的那段漫長時日裏,她獨自守着一堆篝火,除了空虛與寂寞,便只有擔心與害怕,甚至於將手中半卷空無一字的竹簡奉為至寶,津津有味地看個不停,最終心生幻覺出現精分先兆。
如今,在這片荒蕪人煙的虛境中,自己便是她惟一的依靠和救星。
他坐起身,輕輕咳嗽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唐雪裳頭也不抬,更沒功夫過來關心一下羅成的傷勢,只簡短回答兩個字道:「看書。」
羅成略作沉吟伸出一根手指頭,沉聲道:「看着我,這是幾?」
唐雪裳漫不經心地抬眼皮瞥了眼羅成,嘟囔道:「無聊!」
羅成的眉宇泛起一抹憂色,柔聲道:「唐姑娘,我知道你自己一定還沒有察覺到什麼,其實很可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