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凌靜姝根本不願提起盧家兄弟,更不願回想在盧家發生過的一切。
可衛太醫這般鄭重其事的詢問病症,她根本無法敷衍。
凌靜姝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眼神已經恢復了冷靜鎮定:「衛太醫,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嗎?」
衛太醫淡淡應道:「我從未遇過這樣的病症,不敢說一定能治好。不過,放目太醫院,若是我治不好你的病,也就沒人能治好你了。」
淡然的語氣中,透出強大的自信。頓了頓又道:「只是,凌小姐若想治好這樣的怪病,務必要將患上此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不得有半點隱瞞。」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這就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這些事是我最大的隱秘,不管日後能否治好我的病,都請衛太醫守口如瓶,不向任何人透露隻字片語。」
「這是自然。」
衛太醫十分乾脆地點頭應下了:「這是身為大夫最基本的醫德。凌小姐不必憂慮。」
短短的兩句話,卻有着莫名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凌靜姝也不再猶豫,低聲將當日發生的事情道來。
前世發生的一切隻字不能提,盧安的名字自然也不便提起。凌靜姝只說了盧泓盧潛兄弟愛慕於她的事:「……盧家表哥暗中傾慕我,我對他沒有他想,平日總躲着他。那一天他不知怎麼地到了我的閨閣來,和我說了些胡話,我嚴詞拒絕後。他有些惱羞成怒,情急之下握住我的手,我當時只覺得全身難受,反胃之下,便吐了出來。之後他狼狽地離開了。」
「這是第一回,我只以為是偶然,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過了幾日。姑母又私下裏為盧潛表弟提親。我聽了之後,十分震驚。盧潛表弟比我小了兩歲,我視他為親弟弟一般,從未想過和他成親。」
「盧潛表弟也私下來找了我。對我吐露心聲。我驚駭之餘,厲聲拒絕。再後來……」
說到這兒,凌靜姝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聲音也低了下來:「再後來的事,你也該猜到了。他情急之下。湊到了我身邊,剛碰到我的手,我頓時全身難受,又吐了出來。」
「一次是偶然,兩次總不會是偶然。我一個閨閣少女,患上了這等怪病,心中惶惑之極,日夜難安。我悄悄將此事告訴了祖母和父親,徵得他們同意之後,陪着阿霄一起來了京城。既是想為阿霄治眼疾。也暗中盼着能尋訪名醫,為我治好怪疾。」
「只是,這病症實在難以啟齒。我幾次三番想向你求醫,總是張不了口。沒想到,兜兜轉轉到了今天,還是被你察覺了。我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
凌靜姝眼圈泛紅,神色難堪,卻又顯得如釋重負。
一個纖弱少女,背負着這樣的隱秘和病症,怪不得她總是那般警戒。對所有男子都懷有戒心了。
不過……
事情真的如凌靜姝口中所說的這麼簡單嗎?
衛太醫凝視着凌靜姝,緩緩說道:「凌小姐生的好相貌,又聰慧可人,有少年愛慕傾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聽你所言。盧家兄弟都對你一往情深。你對他們兄弟兩個沒有動心,不願和他們親近也是正理。」
「不過,我還從未聽說過被碰觸就會嘔吐這等怪病。凌小姐該不會還有所隱瞞吧!」
這個衛太醫,簡直敏銳的可怕!
凌靜姝心裏漏跳了一拍,面上卻露出羞憤交加的神色,怒目回視:「衛太醫這麼說是何意?我已經一五一十地將隱秘道來。沒有半個字隱瞞。衛太醫為何不信我?」
這是惱羞成怒?還是先聲奪人倒打一耙?
衛太醫眸光微閃,神色不變:「不管是什麼病症,身為大夫的,總要對症下藥。你若是隱瞞了真正的病因,我縱然是華佗在世扁鵲再生,也治不好你的病症。我追根問底,也是為了你的病症負責。」
凌靜姝幾乎是立刻就換了羞愧的神情,輕聲自責:「是我誤會了。還望衛太醫不要見怪。我剛才已經將事情的原委全都說了出來,確實沒有隱瞞之處。」
凌靜姝神色轉換迅速,應對的也毫無差錯。
可這份完美的應對,本身就很不對勁了。
衛太醫卻皺了皺眉頭,肯定了心中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