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沈默雲與笑言此刻所在的位置實在不佳,兩人一動不敢動,正掛在最高的那座假山往下走的石階上,偏偏還正側對着那男子離去的方向不上不下。
若那男子此刻回頭,只怕一眼便能瞧見她二人;或者至少,能瞧見她二人隨風滾動的衣袍……
沈默雲冒着風險上來假山抓汪玉婷的把柄,她可不願被人先一步發現了,徒惹事端。
在心臟狂跳了十幾息後,她才敢往那男子離去的方向看去……
明明那林子後邊早已經毫無一人,可她的心卻是沒由來的一陣抽搐……
而汪玉婷的丫鬟此時才從遠處匆匆跑來,果然惹起了她主子的勃然大怒。
想來這侍女是被打發去把風的,不過顯然她沒有盡職!不但一不小心被沈默雲幾人闖了進來,還對世子幾人的來臨毫無察覺。
這叫汪玉婷自然氣急敗壞,在那侍女的手臂上狠狠掐了兩把還不解恨,又伸出腳去將她使勁踹了一腳。那侍女在一旁痛得咬牙切齒,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稍微調整了呼吸,汪玉婷這才一臉淡然,「鎮定自若」地慢慢從假山後邊走了出來。
趁着這空擋,沈默雲兩人也趕緊悄悄下了階梯,躲到了汪玉婷身後的假山里。
汪玉婷此時才瞧出來人正是長寧伯世子。
她原本聽着那鴨公嗓,還猜想着難道真有誰一直在跟着自己,說什麼捉迷藏的?是不是有什么小姐來這周圍玩鬧?還是有人在惡作劇之類?
此時一看這周圍環境,竟是除了這世子和他的侍女,竟無一她人,她便立馬心驚肉跳,反應了過來。
她與這世子只見過兩面,從未說過話,這世子又怎麼可能這般熱絡對待自己呢?
唯一的解釋,便是剛剛此地還有他人!這世子呼喊的是另有他人!
那人偷偷摸摸在這能做什麼?一定是在偷窺自己!
可那人現在何處?這周圍只有這幾座假山,想必那人還是躲在假山叢中?
對了!剛剛這世子稱呼那人為「妹妹」,世子是十四,還是十五?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人是個比自己小的女子?
汪玉婷這才一下子慌張了起來,自己剛剛那事十有**只怕是被人瞧見了!
她心神不安,顧不上給這世子請安,卻是再次準備折回假山搜尋一番。
此時卻是世子身邊那侍女冷哼着開了口:「這位小姐是何人?好大的氣派!見到長寧伯世子竟然回頭便走,你不知道要行禮,不懂得禮數嗎?」
那聲音氣勢派頭十足,滿滿的威嚴感撲面而來,倒是叫汪玉婷的腳步一滯。
這個小賤人!汪玉婷心裏狠狠開罵!裝什麼裝!
這丫頭不知道自己是何人?
她才不信!這幾年京里大小宴席她可沒少參加,就這長寧伯府她都來了好幾次,此刻這府里的大丫鬟卻裝作不認識自己,這賤人是在找自己晦氣嗎?
汪玉婷心裏雖這般想,面上卻不敢帶有半點不恭。她清楚的很,世子身邊的幾個侍女可都不是一般人,全都是皇帝賞下來,在宮裏受過培訓的女官。她們雖是奴籍,地位身份卻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要高上許多。
汪玉婷只得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對着世子行起禮來。
「民女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汪顯懷的嫡女——汪玉婷,拜見長寧伯世子!」
那劉允樂皺了皺眉,竟是上前呸了她一口,毫不客氣扭過頭也不搭理她。
汪玉婷心裏氣極!
一個智障,除了身份還有什麼,竟敢對自己不屑一顧的。
她正欲告退,卻不想那侍女竟然再次開了口:「奴婢剛剛瞧見汪小姐從那假山後邊出來,敢問汪小姐,在那假山後邊做什麼呢?」
汪玉婷只能訕笑,心中將這侍女又罵了上千遍。
「民女見貴府假山奇形怪狀,錯落有致,那番神秘幽遠,叫人一見傾心,這才……」
「汪小姐錯了!」那侍女冷笑着開口打斷了她,「這處接近外院,這裏的假山是我府里隨意擺弄的,只作隔斷之用,並未有汪小姐口中所說的那般好處!不過……既然汪小姐對假山這般感興趣,來人!」
那侍女直接扭頭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