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媒婆,你是誰?」我對牆上那張臉問道,咬牙使自己鎮定。
牆上那張媒婆臉就收斂了笑容,猙獰地看着我,沒說話。
我又問:「如果是為了要我的命,那裝神弄鬼效果可不好,你們還有很多招,甚至請殺手都簡單得多,我身邊沒有什麼保鏢,自己也沒練過,殺我很容易,這麼說你們要的不是我的命?」
那張猙獰的臉上有了一些驚訝,看來事實離我說的不遠了。
我找回了一些勇氣,緊緊逼問:「那麼你到底是誰,她們不會害我,你頂着這張臉就是想在我們之中製造誤會?這兩天我碰到的人不多,有問題的也就是那個媒婆,還有飯店的胖老闆,禿頂大師,這一切似乎安排好了一樣,可能我還忘了一個人,你是小婷?」
媒婆臉上的眼睛瞪了起來,然後往回一收,隱進了牆壁里。
我懸着的心依然沒能放下來,他們就是為了嚇唬我?
心頭有無數的疑問,現在誰也指望不上,日子都過不下去了,照這麼下去沒兩天我就會崩潰的。沒人能告訴我該怎麼辦,等五叔回來?我不確定自己能否支撐到那個時候,現在能告訴我一些事情的,只有那本書!
心裏有了決定,我毅然出了賓館,又跑了回去。
回到公寓戰戰兢兢地打開門,我發現一切都正常,不像是出過事的樣子。
走進浴室里,也沒有剛才亂糟糟的痕跡,似乎有人整理過了?
真的是有鬼?我張開嘴想喊兩聲,沒敢,又閉上了嘴巴……
天啊這還能住人嗎,感覺到處都陰森森的,我渾身有些僵硬,眼珠子卻掃來掃去,擔心會有什麼不明物體突然冒出來,五叔說了什麼來着?他說讓我回去,五嬸知道怎麼辦。
可他都躲得戰戰兢兢的,五嬸又能怎麼樣?
不行,我不能連累他們,他們從小把我帶大,我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再把破棉襖拿出來,拆開,掏出了那本筆記。
我看着書發呆,想着如果成為五叔那樣的執禮人,就有本事溝通陰陽聯繫陰魂了吧,至少我會知道該怎麼辦,不像現在似的手足無措。
書中第一頁還有一句話:「若為掌禮,須有擔當,成可受益,破則俱損。」
陰婚執禮人就是給陰魂牽線的人,古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是好事,如果辦成了執禮人是有額外好處的。但如果陰婚破了,那由此帶來的後果執禮人將一力承當,書中的註解指出,接這種生意必須慎之又慎,如果壞了規矩,那陰婚就破了,這可是相當惡劣的事。
這是風險,也算是個賣命的工作了,書里的註解在指示後人不要輕易接單。
擔當,我的擔當是什麼?
哪怕是以前,沒別的活路了才會掙這種擔着大風險的賣命錢,現在工作機會那麼多,真犯不着幹這種危險的事。
可我現在遇到麻煩了,回去躲的話五叔五嬸怎麼辦?
他們就是我要擔當的,沒見過父母,是五叔五嬸把我養大,現在我也該擔點責任了,貌似五叔就是幹這個的,也許他遇到的麻煩也和這個有關吧?要陷害他太容易了,只要他接了單,再從冥婚雙方身上做手腳,破了這樁婚事,那五叔就有難了。
想要幫忙,我也必須成為執禮人!
幹了,就當是我報答養育之恩吧,我倒要看看是否真有那麼回事。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按說陰婚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我覺得將名字記錄在這本書里的前輩一個個都純爺們真漢子,姻緣是各自的福祉,他們卻以平凡的身軀承擔着最危險的後果。
翻開書,我查找裏面執禮人身份認證的部分。
得辦個儀式,而且身份一旦確認,終身都甩不掉,我這是在拿一輩子開玩笑嗎?
棉衣很厚,裏面似乎還有東西,我看見一條白布露了出來,就拉着往外扯,另一頭居然連着一塊木牌。光禿禿的木牌,上面什麼都沒有,但木質不錯,拿來做棺材板估計能多年不腐……等等,棺材板?
書上有說明,這是身份牌,還真是棺材板上撬下來的,埋的年份越長越好。
那就開始吧,我拉出一張桌子,把木牌擺在上面,然後拿個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