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儲宮裏面的恐懼只有慧嬪一個人,現在看來遠遠不止如此,儲宮裏面可能藏着劉浩當年死亡的真相,也可能藏着她這輩子都不願意發現的秘密。
余香將自己緊緊包裹在被子裏,屋內明明有爐火,可她不願點,似乎那冰冷的寒意能夠讓她更清醒一點。
可不可以告訴她,她現在能夠依靠誰呢?
劉驁,子歡,劉康……
一個個名字在腦海中閃去,卻轉瞬又被她否認了念頭。
除了她自己,一無所依。
這一夜睡的並不算安穩,可也沒有發生任何令人擔憂的事情。第二天醒來時,她顧不上洗漱就跑到院內張望,想看看蕭公公是不是還在。
可是院內除了自己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她暗自吁了一口氣,快速洗漱過後,便收拾了碗碟去了膳房。
一路上她暗自在心裏捉摸着,若是遇上蕭公公,看還能用昨日的目光與他說話。
說來也邪門,她沒遇上蕭公公,卻是冤家路窄,遇上了慧嬪。
「我沒看錯吧,咱們的皇后娘娘竟然會到儲宮來?還是這身打扮,這是被貶了?」慧嬪的語氣里不乏譏笑之意。
「縱然是被貶,也比你過得自在。更何況,若我被貶也不會到這儲宮來,你說對吧?」余香不接慧嬪的話茬,那身份和傲氣還是自然而然地端在那兒。
慧嬪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那是怎麼着,皇后娘娘來這兒便衣私訪,體察民情?」
「我來找劉浩真正的死因,這話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莫再要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你我二人均活不成。」余香上前一步,眉頭緊蹙。
「呦,你拿什麼威脅我呢?別說是我讓第三個人知道,就算是我讓第三十個人知道了,你又如何能夠取得我的命?你不是皇上,也不說他的生母,他的死因,你那麼上心做什麼?」慧嬪不屑冷笑,看樣子對於劉浩的死因倒是半點興趣也沒有。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余香覺得慧嬪倒是真的有可能知道蕭公公的真實身份,畢竟她在這宮裏的時間最長,蕭公公是什麼時候來的,平日裏又都做些什麼,大抵最不會顧忌的人,便也只有瘋了的安貴妃和她了。
慧嬪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不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傘還給我?」
「傘在立政殿,待我有機會回去之時,便會將傘原封不動的奉還於你。人活不易,我能懂你的處境,望你也能懂我。」余香的語氣比起上次相見放緩和了許多。
她倒是不怕慧嬪對別人亂講,一個瘋子的話也沒人會相信。
可她現在害怕慧嬪會對蕭公公說什麼,若是蕭公公有心謀害自己,那她真是死在這儲宮裏也沒人知道。
「我不配與皇后娘娘說話,也不配與皇后娘娘為敵,更不配懂皇后娘娘。所以這些話,千萬不要跟我講。」慧嬪顯然還在記恨上次的事兒,現如今又原封不動把話搬出來說給她聽。
「那你想不想知道先帝當年異常寵愛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你若是能幫我查出劉浩死亡的真相,我就將這事兒告知於你。」余香放出了最後一道底牌。
慧嬪挑眉,顯然她對這件事情十分感興趣,「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在騙我?你跟我是一樣的人,撒起謊來眼睛也不會眨一下,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先告訴我那人是誰,我才能告訴你關於劉浩死亡的事情,我到底知道些什麼。」
「你不願意就罷了,反正對於外人而言,你只是個瘋子,無論你對他們說什麼,都沒有人會相信。劉浩死亡的時間並不長,只要我想查,總能查得出來。倒是你也該好好想想,究竟自己哪裏的戲出了問題,為何會除了我之外,還有人知道你是在裝瘋賣傻。」余香說完這話,便與慧嬪擦肩要走。
慧嬪聽到這兒哪肯放人,慌忙抓住余香的袖子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有誰知道我的秘密?」
她自問應該不會有錯,除了余香,這些年她是真的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本相。
那余香的話,難不成只是在詐自己麼?
「啪」地一聲,余香手裏的碗碟掉在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