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餓死好了,反正進這牢獄裏的后妃,因為嫌棄環境惡劣而選擇自盡的也不在少數。
到了這地方的,都是死路一條。
無論最終是砍死的,還是毒死的,都沒人會在意。
更沒人會責怪他。
不過不得不說,這還是他見到牢房裏關押過的身份最高的人。
褪去了那身衣袍,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余香從草垛上爬了下來,走到門口端起那盤看起來就叫人生嘔的飯,在牢頭的注目下,用手抓起一團,塞進了嘴裏。
有點硬,但她此刻已經餓急了,所以並不覺得難吃。
你可以想像是在吃鍋巴,這麼嚼起來,竟然還覺得味道不錯。
「你不嫌這飯髒?」牢頭有些震驚,忍不住就多問了一句。
余香使勁兒將嘴巴里的飯菜咽進肚子,然後道:「能讓我餓不死的東西,怎麼會嫌它髒?稀罕還來不及。」
牢頭無比驚訝,所以就那麼站在那兒,看着她將這些飯菜全部吃完,終究覺得不忍心,去給她拿了一壺水來。
「謝謝你的好意」,道謝過後,余香也不客氣,將那整整一壺水都喝了進去。
她其實渴壞了,所以咽剛才那些飯菜的時候才覺得更加吃力。
但她聽到牢頭剛開始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斷然不可能因為同情,而善待自己一點。
如果她說的多了,很可能會讓他更加厭煩,以至於晚上連飯也沒得吃了。
「我能問問你麼,你為什麼會被關到這地方來?」牢頭今兒個是自己值班,閒着也是閒着,他覺得佩服余香,就蹲下來跟她聊起天來。
「你不知道嗎?殺人了啊。」余香說的雲淡風輕,好似在對別人講「我吃飯了」那麼簡單。
「皇后殺人也犯法?」牢頭本以為她是得罪了皇上,才被貶到這兒來的。
「怎麼不犯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又能跑得了嗎?」余香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肚子,這次到算是吃飽喝足了。
「看你這麼瘦,真不像是能殺人的人。」牢頭以往見過的殺人者,大多是彪形大漢,又或者是城府極深的人。
然而余香,真的太瘦了,加上這身囚服與臉上的灰塵,更加覺得她纖弱極了。
「殺人不一定要用刀,話也成。有人說我殺了,便就是殺了,哪兒有什麼像不像能殺人的人之道理?」余香對待此事倒是看得淡了許多。
她若是此刻再為了劉驁的決定而難過,那才是蠢呢。
再一再二不再三,她對他的情分,不知盡了多少呢。
但是沒人知道,昨日,是她的生辰。
這可能是她一個人想起來時,覺得最失落的事。
聊過天后,牢頭對待余香的態度大有改觀,晚上那頓飯端來的也是好米好面了。
「牢頭,你不需因為特意照顧我而為難,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怕是你要受到牽連吧。」
余香吃飯的時候,還不忘體貼牢頭幾句。
「不礙事,你吃就是了。」牢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並未有什麼規矩,是不能給勞煩吃好飯的,他們大多是故意整人罷了。
身為牢頭,聽起來像是個官,實則卻什麼權利也沒有,要真想找點特權,也只能是欺負欺負犯人了。
況且,這皇后娘娘是個好人,吃些好的也是應該的。
就算是好的,只怕她也吃不上幾頓了吧。
傍晚,安明殿內。
「得了準確消息了?」劉康的語氣有些焦急。
望着達公公的表情,顯然他帶來的似乎並不會是一個好消息。
「回主子的話,皇上今日並不曾派太醫去牢房,也不曾叫人去把娘娘接出來。奴才還聽福子說,今日皇上跟杜松說過『有沒有孩子,待到流掉的時候就知道了』。」達公公稟告完這話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定陶王臉上的表情。
他不知道定陶王心裏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定陶王想要的結局。
「劉驁竟然這麼狠毒,虎毒不食子,他竟然連自己的孩子也不顧?」劉康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