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你還記得父皇駕崩當日,你曾經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兒對母后說過一句話嗎?朝堂之事不該由後宮的女人插嘴。朕以為,你這句話說的特別好,朕非常贊同。」劉驁這一句話,將余香肚子裏的全部念頭都擋了回去。
那一瞬間余香便意識到,劉驁不再是當年那個稚氣未脫的太子,整日還願意以逗弄她為樂趣,甚至是為了引她注意,不惜整夜不睡,就為了讓她去倒夜壺。
也許這個在劉驁口中硬得厲害的龍椅,是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當你坐到那個位置的時候,你就不再是一個人,你變成了一種身份,一個國家的象徵。
與此同時,你得到了權利,得到了江山,得到了朝臣跪拜與佳麗三千。你還擁有了不可一世,自命不凡。
劉驁,你變成了一個新的你,與我越來越陌生,觸手不可及的你。
不得不感激你變成這個模樣,讓我一直捨不得冷卻下來的心,終於變得堅硬無疑。
我甚至在心裏猜測着,你到底還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會讓我已經堅硬的心,再感覺到失望和受傷嗎?
余香抿着唇,不想讓劉驁看出她心底的表情。
既然沒有期待,既然不願再愛,便無需對他再要求什麼,苛求什麼。
&寧,朕忽然想起來,剛才這番話似乎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朕說馬八子懷孕,你心中可有不悅?」劉驁用雙手捧起她的臉,迫使兩人四目相對。
這個動作,以前他也總是對自己做,可那時候她滿心幸福。
哪裏像現在,眼神尷尬的都不知道投遞到何處。
&下多慮,後宮有姊妹可為陛下綿延子嗣,乃是天降福澤。臣妾感恩還來不及,怎會心有不悅?時辰到了,陛下,咱們出去吧。」余香逃避着劉驁的話題,掙脫開他的手掌,轉身走了半步,等待他跟上來。
原來愛一個人,是無可隱藏。
原來不愛一個人,也是一樣。
高堂殿宇,錦繡華裳,不到一年時間,余香從一個連白面饅頭都買不起的逃鄉人,走到了一朝皇后的位置。
聖旨宣讀,鳳印在手,群臣叩拜,高呼千歲。
你明知道那跪下去的人裏面,沒有一個在心底真的情願俯首於她。但是誰在意呢?他們還是要跪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原諒她的小人之心,可這難道不就是許多人想要爬到這個位置的理由?
普天之下,除了一國之君,難道最居高位的人不就是皇后這個一國之母嗎?
但是真遺憾,這位置不得干政,那還不如她當年那個倒夜壺的侍婢來得自在。
開口令文武大臣平身,她與劉驁齊肩站立,那種優越感是前所未有的。
她會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或許是劉驁死去的那一天。
當天晚上,劉驁留宿在立政殿。
這是規矩,皇后冊封當日,應當同皇上共榻而眠。
沐浴過後,劉驁屏退眾人,等待着余香過來,幫他更衣,而後就寢。
他今夜沒打算跟余香發生什麼,忙碌了一日,兩人都很累了。
況且,他這段日子也感覺得到余香的心情並不好,他不需強迫她陪伴自己。她不願意,自己不會多說什麼。
有香味傳來,是從未聞過的味道。
劉驁坐在床上,望着身着嫩粉色薄紗裙從前方走來的余香,眼睛一亮。
除了紗裙,余香的身上不着一物,甚至連肚兜都沒穿。
&是怎麼了?不怕被奴才們看見了,覺得他們的皇后不守婦道,不夠賢德?」劉驁嘴上雖然這樣說,唇邊卻已暗自揚起一絲笑意。
殿內其實沒有其他人在,余香早就安排朵兒跟阿夢下去安排好一切了。
故而,她穿着那若隱若現的薄紗,跨坐在劉驁身上,附於他耳畔嬌笑道:「臣妾等不及穿衣裳了,便這麼跑了過來。怎麼?陛下是覺得臣妾這樣子不好看?」
&麼會?你在朕眼裏,從來都是世間尤物。」劉驁一把摟過余香,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任她嬌羞推搡,卻是動彈不得。
&寧,你可否告訴我,到底我們之間是哪裏出了問題,才讓你變得對我生疏起來?」劉驁望着她的臉,忽而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