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您一手帶大,如何會恨您呢?」芙蓉知道當年的真相,但是這宮裏頭,話不能瞎說。不管當年的真相是什麼,皇后對於太子的真心,都是日月可鑑。太子現如今對待皇后是這個態度,也真不怪皇后娘娘寒心。
皇后搖頭,「他那眼神就是恨,本宮是他娘,他想什麼本宮都知道。芙蓉,你說本宮怎麼辦呢?這麼多年以來,為了他,為了皇上,本宮能做的都做了。這保住劉家的江山社稷,又能有本宮什麼好處,他們都以為我坐在這後位之上,是多大的富貴榮光。你最清楚,這皇后,一點也不好當。現今,皇上不理本宮,太子又恨本宮,那這麼多年來,本宮堅守的是什麼?日後的日子裏,本宮還能依存着什麼念頭活着?」皇后只覺得胸口喘氣越來越累,說話也是費力氣,但是她一肚子的苦,只能對芙蓉說上兩句。
「臣懂,也許太子也懂。但許是太子不善表達,故而不對您說。您想想,其實太子還是個很孝順的人。」
皇后忽然覺得眼前一黑,便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而與此同時,太子正跪在宣室殿內,乞求漢元帝賜婚。
「父皇,兒臣決心要娶得天寧為妻,望您賜婚。」太子頭一遭在皇上面前如此虔誠,他不喜歡父皇的處世為人,再加之父皇多年以來不准他親政,這更是成為了他們父子之間的芥蒂。
漢元帝抬眼望着跪在地上的太子,若非逢年過節,想見自己這太子一面,還真屬難得。
天寧?漢元帝在腦海中搜尋着這個名字,可是無果。
於是,他詢問太子道:「這天寧是何人?究竟是何來歷?」
「這天寧本是今年新入宮的家人子,原先在平陽的鈴蘭殿伺候着。有一次平陽帶她到兒臣宮內,便這麼認識了。」太子只覺得此刻心跳的很快,他第一次這麼期待一件事,甚至比幼年他被封為太子更激動。
漢元帝招手將杜公公喚過來,在其耳邊詢問道:「這天寧與宜主可是同一人?」若是,他倒是也有些高看這個丫頭了。
「回陛下,這天寧是宜主的本名,確為同一人。」達公公回應道。
「父皇知道天寧?」現在輪到太子震驚了,本以為余香只不過是位再尋常不過的家人子,怎麼現如今好似未央宮裏的所有人都認識她?
「在你母后宮內伺候過的人,誰會不認識?」漢元帝當然不打算將天寧真正的命格說出來,若是講出來,豈不是這劉家的江山命脈,就受限於人了麼。
「原來如此,父皇此言有理。」也對,母后什麼事情都恨不得在父皇面前講一遍,知道天寧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驁兒,朕問你,這天寧毫無家世,若真是娶她為妃,以她的背景完全無法輔佐你什麼,你是為何執意要朕賜婚?」漢元帝心中好奇,這余香究竟有何手段,一月之期未到,她真是有本事讓太子來求自己賜婚。
見漢元帝這般詢問,太子臉上一紅,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其實兒臣也覺得這天寧沒有那麼好,脾氣不屬溫良女子,身世又着實貧賤。可是當兒臣看到她,一想到她能每日陪伴在兒臣身邊,就好似江山也沒那麼重要了。就是此生能得一知心人,便已是天賜恩德,哪還有其他的什麼奢求呢?」太子想起余香撕破裙擺,妖嬈跳舞的模樣,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她納入皇宗,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達公公聽見太子的這一番話,心道實在太不明智。身為當朝太子,皇室繼承人,怎麼能為了一個女子,說出不顧江山的孽障話呢?他瞟了一眼漢元帝,心道這下太子不會又挨罰吧。
漢元帝聽着太子的話,許久沒有開口。他在很久以前,也為了一個女人說過這樣的話,棄江山而不顧,奉情意為信仰。只可惜,那女人已經不在了。
現如今,劉驁也說出同樣的話來,還真不愧是他的兒子。
但是身為帝王者,怎該有這樣的心思?他一直在心中猶豫,立劉驁為太子究竟是對是錯。劉驁心思純淨,人也聽話,但沒有身為帝王的謀略之心,亦想不透,這一決策,究竟是不是明智的選擇。
但是有一點漢元帝能夠肯定,聽話且沒有逆反之心的人,他是放心的。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