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細細回想起來,她當年手中還握着父皇的丹書鐵券,這事兒想必是父皇一手促成的吧。
母妃現在還關在永巷內,也不知道此次她能不能跟余香搞好關係,讓她在太子殿下面前求個情兒,將衛婕妤保出來。
「父皇,皇兄跟三弟都送了賀禮,兒臣也應當儘儘孝道才是。兒臣早就說過,今日為父皇嫌上的賀禮有些來頭,那便是『興國龍脈』。」二皇子站起身來,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何為『興國龍脈』?
漢元帝抬起頭,放下筷子,眼神有些莫測。
「它在哪兒?」漢元帝指的是興國龍脈,他倒想看看,天底下到底有多少興國龍脈,竟然在這同一時刻,全部蹦了出來。
二皇子走到了屏風後面,拉過了一個人,那人影身姿妖嬈,身段如蛇,只憑這屏風上映射出的身影,便令人嚮往。
那人每走一步,身上的鈴聲便清脆響動,在場眾人均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睹芳容。唯有餘香聽見這鈴聲,心中一驚,難道是她?
當那人走出來,眾人均低聲讚嘆,「好美的人兒。」
待看清來人面孔,余香的手一瞬間變得冰涼。
太子側過臉去,小聲問她道:「怎麼了?」
「沒什麼,驚嘆於這女子的美貌罷了。」余香扯謊,心中卻喊出了她的名字:「莎羅」。
「父皇,兒臣遍尋天下,希望能夠尋找到有助於我漢王朝興國安邦之物,您猜如何?兒臣尋到了這一女子。」二皇子臉上帶了一絲喜悅的表情,像是真的將尋找了無數歲月的寶貝親手奉上一般。
余香心中暗道:裝的真像。
漢元帝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反問二皇子道:「哦?那你且說說,這女子又有何稀奇?」
「父皇也許並未聽過一則預言,漢高祖時期,當朝國師曾經說過這樣的預言,『血月殘,光芒現,妖女一出亂乾坤,安國亡國均可見,此女命格穩江山。'兒臣正是在一位老道士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無論真假,兒臣還是千辛萬苦尋找到了這位女子,並將其獻給父皇,以表孝心。」二皇子讓莎羅轉過去,她的肩膀上,卻多出了一道暗紅色的月牙形疤痕。
聽見這句話,看到那個疤痕,余香只覺得自己快要難以呼吸。是她,那咋預言裏說的妖女竟然是她自己。
她的肩上有一道血月形狀的胎記,皇上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胎記,所以才讓自己接近太子,並讓自己成為太子妃嗎?
不會的,這只是二皇子為了博得聖寵,信口雌黃罷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詭異的預言,漢高祖時期的事情,已經百年,今日又怎會知曉?
漢元帝默默聽着二皇子的話,他說是在一位老道士口中得知了這個預言,可能嗎?難道是他趁自己不備,偷看到了傳國玉璽上的內容?不可能,傳國玉璽鎖在宣室殿內,劉康如若不經自己傳召,根本無法自由出入宣室殿。那能夠碰到傳國玉璽的人,除了自己,便只有杜松。
難道杜松背叛了自己,向劉康出賣了傳國玉璽的秘密嗎?漢元帝側臉望向杜松,這張他看了幾十年的面孔,此刻卻覺得陌生不已。
為了朕的兒子,膽敢背叛朕。杜松,你真是好糊塗啊。
漢元帝這麼想着,又開口對二皇子道:「你是說這女人是妖女?」
「父皇此言差矣,兒臣的意思是說,這女子便是漢高祖時期國師預言中的女子,她的命格非比尋常。如若國師預言為真,這女子嫁入皇家,誕下子嗣,必然是興國之兆啊。兒臣以為,這等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二皇子說得一臉赤誠,這些話早就在他的肚子裏重複了千百遍,現如今說出口,便也是無比自然了。
見過余香肩上的胎記,相比之下,莎羅肩上的疤痕明顯更有造假嫌疑。漢元帝當然不會輕信二皇子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朕應當將她賜於你?」漢元帝心道,劉康此舉是為了什麼,謀權篡位?這念頭一出,漢元帝不禁繃直了身子。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的二皇子淡泊名利,那今日之舉,可否是他往日看錯了人呢?
二皇子淺笑道:「當然不是,兒臣以為,這興國女子自然應當賜予皇兄,倘若將來誕下龍脈,也好順應正統,如此才合規矩。」
第六章妖女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