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昏倒在地,身下有血跡,微臣以為,這是小產的徵兆。不過娘娘放心,臣等當竭力為您保胎,但能不能熬得過這三個月,臣無法作保。如果娘娘能接受,選擇不要這個孩子,臣也有不要的法子。畢竟娘娘還年輕,日後的機會多得是,未必非要急於一時。等待調理好身子後,再懷也好。」
「你說孩子現在還在我肚子裏?」余香怕是自己理解錯了意思,又落得個空歡喜一場,故而連忙選了最直白的方式問了出來。
年太醫點頭,又道:「但臣剛才說了,因為娘娘身子虛弱,情緒起伏又大,此胎還出現了小產徵兆,保住的可能性不大。」
「今日方太醫來為我診過脈你可知道?」余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現如今年太醫的話可謂是她的全部希望,她不能就此撒手。
「臣剛從家內趕來,還不曾聽聞方太醫來為娘娘診脈一事。看娘娘的表情,可是方太醫說了什麼與臣不一樣的事?」年太醫斗膽猜測道。這兩年來,他跟方太醫的意見向來不合,他為人治病一向主張嘗試新的方子,而方太醫卻是個遵循老理的人,無論開什麼方子,問什麼藥,都得按照古醫書上來,半兩也不能有變化。不過年太醫心裏也奇怪,現在宮內的主子都知道方太醫年歲已高,看病不准,在去太醫署請人的時候往往會刻意避開他,今日為什麼會有人特意請了方太醫來為太子妃看病呢?難不成是故意的嗎?
「年太醫快起來坐吧。今日方太醫為我診脈過後,篤定聲稱我沒有懷孕,衣裙上的血跡不過是月信所致。」余香覺得簡直是天意弄人,如若今日在太子面前說出脈象結果的人是年太醫,那此時此刻,她的日子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光景?後日就是她跟太子的大婚之日,現在應該有人來為她裁喜服,對婚詞。而她,只該踏踏實實待在這繡梅館內,做一個最美的新娘子。可是現如今,太子絲毫不再信任她的話,一場沒有情意的結合怎能換來白頭偕老?她的大婚之日,難道不是即將成為她幸福的終結嗎?
年太醫謝恩過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余香對面,而後道:「屋內沒有別人,娘娘也別怪臣多嘴,方太醫年歲已高,眼神不濟,腦子都不是特別清楚,他說的話並不能全信。娘娘懷胎時間尚早,脈象不是特別明晰,加之您身子虛弱,這尋常大夫若是不注意,還真容易將您有喜的脈象忽略過去。經由臣手把出喜脈的人不說上百,也有幾十,算得上是這方面有經驗的太醫了,娘娘該相信臣的話才是。」年太醫一臉認真的對余香講着,說話之間望着余香那慘白的臉色有些出神。他以前有個女兒來着,叫丹兒。後來一場大病奪走了她的性命,可在女兒大病之時,他卻還在宮中為了感染風寒的皇帝而煮藥,回府之時,女兒已經離開一日了。他總想着,若是他早回去一些,多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想出醫治女兒重病的法子,那她就不會那么小便離開自己。若是她還活着,只怕也跟太子妃一般年紀了吧,也是風華正茂,該許人家了。太子妃現如今都已經是即將做娘的人,可他的女兒卻還不知在什麼地方,一個人孤孤零零的飄蕩着。
「年太醫,你怎麼了?」余香伸手在年太醫眼前晃了晃,不知他因為想什麼而如此愣神,但心中聽到他說的話,卻也是覺得欣喜。
她伸手輕輕撫上小腹,那裏還是十分平坦,但她知道,在這裏的深處,有她跟太子生命的延續。
年太醫回過神來,連連道:「沒有什麼,娘娘放心,臣定當竭力為您保住這個孩子。」
「年太醫,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幫忙?」余香伸手摸了摸剛剛解下來放在枕邊的荷包,對年太醫說道。
「娘娘對臣有什麼要求只管吩咐,怎敢說是請求?」年太醫越看余香的模樣,越覺得像是自己的女兒,若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雖說這宮裏也是個吃人窩,可到底她還健健康康的活着啊。
余香將那荷包遞給年太醫道:「還請年太醫將這荷包轉交給關內侯大人。」
年太醫望着余香手裏捧着的那個小小荷包,他雖然猜不出這荷包內到底裝了什麼,但也猜得出此事非同小可,否則一個當朝太子妃,怎麼會對一個小小太醫說請求?他心下一橫,為皇家效了這麼多年的忠,這一次就算是他為了自己,也任性一回。不管皇家,不顧朝權,幫她這個忙吧。誰讓她長得那麼像自己的
第二十四章喜大於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