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喝不醉。
余香在心中想着,她若是生得孟存菲那樣的性子,此刻必然會跳腳大怒,指着張放的鼻子降罪於他,而後派人將張放趕走,或是杖責而死,以此讓自己解氣。可是她不是孟存菲,她是馮余香,那個打碎了牙也能咽到肚子裏一聲不吭的馮余香。
更何況,此時並沒有什麼牽涉性命的事兒,不過是她自己多心而又敏感的嫉妒罷了,不需要太當真。
她伸手撫了撫小腹,可能是因為懷了這個孩子的緣故,人也變得如此敏感脆弱了?
想到這兒,她唇上扯出一絲微笑,輕聲對崔至仙道:「仙師,時辰不早,咱們開始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崔至仙點頭,一揮拂塵,開始主持這場祭祀大典。
張放被侍衛架着拉倒一旁,他看到了余香伸手撫摸小腹的動作,當即明白了,那肚子裏已經有了太子的孩子。
並非是懷了孕的人才敏感多心,而是動了情的人,都會如此,不論身份,不分性別。
壇上燃香,香高數尺,雲煙繚繞,祭祀蒼穹。
問天地安,問江山順,祈求先祖,庇護新人。
三跪叩首,心意虔誠,以血祭天,求國昌隆。
燒符成灰,燃火點運,漢朝命數,自有大福。
當這些祭祀的禮數全部完成以後,那乾坤壇上的八卦圖忽然運轉起來,下了余香一跳。
「娘娘別怕,此舉乃是天神降旨,以佑我朝萬代江山。」崔至仙說的跟真事兒一樣,余香心裏卻隱隱抱着懷疑的態度。
手指是剛才祭天時被扎破的,為了取她跟太子殿下二人的血液,放在乾坤壇的八卦圖中,隨着符紙燃盡成灰。雖然血已經止住了,可到底還是有些疼。
頭早已被那沉重的飾物壓得昏昏沉沉,到底是順利將這祭祀大禮給完成了,稍後去皇廟內祭祖之後,她便可以回宮換身輕便些的衣裳,不必再遭這個罪了。
想到這兒,余香暗自鬆了口氣,扶着脖子輕輕左右晃動了一下,打算再隨太子回到車輦上去。
今日諸事不順,還願接下來的行程可以順利一點。余香正念叨着,一抬眼就見遠方突然射出一支箭,正對着自己而來。
她心中一慌,尖叫了一聲,這個距離跟速度,怕是什麼人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余香一驚,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卻感覺到自己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緊接着,就聽到了一聲悶響,她瞪大了眼睛,是太子替她擋了那隻箭嗎?
「不!」余香驚呼出聲,從太子的懷裏掙脫出來,仔細打量着太子,可是為什麼,他身上沒有傷?
「有刺客,從西方趕來,快去追。」太子一聲令下,一半侍衛便飛也似地跑去西方,趕着抓到這個大膽包天,膽敢行刺太子的賊人。
余香此刻才發覺,最終擋了那隻箭的人並非是太子,而是張放。
太子蹲下身,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張放,一臉緊張,「達公公,快點宣隨行太醫來,快。」太子望着張放左臂上那隻直接穿骨而過的箭,心裏慌張到不行。
任是他一個不懂醫術的人也看得出來,這箭上淬了劇毒,僅僅這麼一會功夫,張放那隻中了箭的手指便已經發黑,那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也是烏黑色。
「太子殿下,奴才沒事。」張放一頭冷汗,疼得咬緊牙關,卻還強裝作並無大礙的樣子。
太子為他擔心,這他固然是開心的。可是他又捨不得太讓太子殿下擔憂,他希望太子殿下開心。
他知道這隻箭是衝着太子妃射過去的,他掙脫侍衛跑過去的時候,太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要去為太子妃擋箭。他當時就覺得,如若余香真的是太子心愛的人,那他不能讓她死,一命換一命,得有個人替他陪在太子身邊。
此時太醫拎着藥箱腳步匆忙地趕過來,卻在為張放診脈過後便道:「沒救了。」
「怎麼能沒救!你還沒有救人,就敢說沒救了?你信不信本宮治你得罪。」太子大怒,他剛跟張放相聚,怎麼就能將此作為永生的離別?
「回太子殿下,這箭上淬有劇毒,且不論臣能不能研製出解藥,這時間都是來不及了。現在這毒已經擴散,您看他的脖子都黑了一半,毒侵入心,來不及了。」太醫如實達到
第四十章為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