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師憲,你……欺人太甚!」
瞟了眼氣得雙目赤紅的瘦高個賈似道微微搖頭,就是無視了你一下而已,你就氣成這樣一副模樣,要是再挑釁上兩句豈不是要直接氣死在這瓊林宴上?
「賈兄,這……」楊翼之指着那張紙條驚訝莫名。
「噓。楊兄,莫要忘了剛剛你我的約定,不可說不可說。」賈似道笑着看了一眼楊翼之,抓過那半張紙條再次用硯台押上。
這似笑非笑的一眼讓楊翼之接下來的話再次咽了下去。同情的看了一眼雙目赤紅的瘦高個一眼,楊翼之選擇了做壁上觀。
已經看過那紙條上的東西,楊翼之自然清楚這紙條上除了寫着一些大家早就知道的瓊林宴規矩外,其餘什麼都沒有。
他並沒有懷疑還有別的紙條。因為坐在賈似道正對面的他比誰都要清楚賈似道從頭到尾除了最初挪開那硯台瞅了半響外甚至都沒有用手觸碰過那紙條。
不過既然紙條上什麼都沒有又何必同餘兄交惡呢?楊翼之心中暗嘆。
不管是賈似道也好還是那個氣的快要休克過去的余兄也罷,他都認識,同樣也深知兩人的背景都不是他一介寒門能夠比擬得了的。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楊翼之很清楚這一點。最好的辦法只能是作壁上觀。
「來喝酒楊兄,請。」
「哎,賈兄……這於禮不合不能喝啊……」
看着已經喝完面前酒樽中御酒的賈似道,楊翼之弱弱的道。
莫非這賈師憲真的得了那失憶之症?不然又怎會在這瓊林宴上做出這等於禮不合之事?
「嘎……」瞅瞅楊翼之,又瞅瞅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樽,賈似道無語。
瓊林宴瓊林宴,喝酒還有這麼多規矩?好吧,自己那貴妃姐姐又忘記一件事,根本沒有給交代過。
不過現在想想她今天除了安排賈全給自己準備好衣服外,其他似乎什麼都沒有說的樣子。
「賈師憲,今日有你無我!」
余賜再也忍受不了賈似道對自己的無視,渾然忘我的怒吼出聲。如果再不吼出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胸腹間的怒火給撐爆。
鼓樂之聲充斥着大殿,兩邊的坐席除了最前排的大臣們偶爾可以竊竊私語外,其餘一干新科進士大多都正襟危坐,而距離又太近,所以並沒有刻意壓制音量的余賜這聲怒吼頓時讓大殿左側這五個席面上坐着的朝中群臣以及士子們紛紛側目。
有熱鬧看啊!
完了,楊翼之看到周圍士子們幸災樂禍的眼神,無奈的閉上眼睛在心中哀嘆一聲。
賈似道也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這位仁兄涵養竟然如此的低,這可是瓊林宴啊,不是在你家也不是在酒館,是你想怒就能怒、想翻臉就能翻臉的地方嗎?
余賜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如果賈似道能夠跟他爭辯幾句哪怕文罵幾聲,他也不會如此。可是偏偏賈似道就這樣無視了他,完全將他當作了空氣,這才是最讓他難以接受的。
賈師憲憑什麼能夠視自己如無物?他不就是靠着別人的詩詞作弊拿下了這第一巡酒的詩魁麼?他哪來的底氣如此這般對自己?
周圍唯恐天下不亂的士子們開始議論紛紛,最前排的大臣們也一個個皺眉回視。
「楊兄,能否告知這位仁兄貴姓?」
聽到賈似道風輕雲淡的這句話,余賜剛剛平息下來的怒火如十二級颶風般席捲而至,一口氣堵住胸口,雙眼一翻,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噗通一聲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卻是很乾脆的被氣昏迷了!
「啊,余兄倒了!」
大殿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
「大膽餘子生,擾亂瓊林宴,你可知罪?」
余賜幽幽醒轉剛睜開眼,一聲爆喝陡然在耳邊響起,險些沒把他嚇的再次昏死過去。
暈倒之前的種種一一在眼前浮現。
「楊兄,能否告知這位仁兄貴姓?」
賈!師!憲!
「陛下,學生知罪,學生有話要說!」余賜翻身而起匍匐於地,高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