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滯,說不清過了多少個千年,也說不清遇到過多少場戰爭。他一直充當着旁觀者的形象,喪屍的死活與他無關,人類的存亡也無需理會。他唯一關注的只有手中的棺木,以及曾經身為人類時,僅存的記憶。
時間過去太久了……他都快忘記了關沁音的模樣,但,他還記得,還在執着,這是無論變成什麼種族都無法改變的事情。
執念太深,一念成魔。
百年、千年、幾千年……以後還會有萬年,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不周山」崩塌了,杜穆凱的屍骨也化作了塵埃,而記憶中叱咤一時的屍皇澤爾也成了一抔黃土。
人類死亡又新生,喪屍死亡又新生……唯獨他自己,沉寂地走過一個又一個百年,所有的興衰榮辱,都與他再沒有任何關係。
歲月的洪流帶走了所有,他得到了至高無上的力量和漫長的壽數,卻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說,這樣的存在有什麼意思?
或許像杜穆凱那樣……死亡會是個不錯的嘗試。
雲成渝的視線掃過血腥滿地的戰場,作為返祖千年的旱魃,覆滅一個世界也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情。戰爭、和平、人類、喪屍……日復一日的重演歷史,他覺得膩味了。
找不到存在於世間的理由,不如帶着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一起去死。
只怕喪屍群打破頭也想不到,來「不周山」尋求翻盤的幫助,卻引來了殺身之禍。而這禍端,動手的還是自己的祖宗。
旱魃的威壓剎那間鋪天蓋地,當威壓攝下的第一時間,戰場上的喪屍都不可遏制地爆發出一聲哀鳴。它們匍匐在地上,卑微地掙扎着身體,卻依然掙脫不了這個束縛。
它們努力想爬起來遠離這片區域,卻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人類的機甲吱嘎作響,尤金妮婭大口大口地在駕駛艙喘息着,可那等窒息的感覺依然如影隨形。返祖旱魃的威勢,從來不是區區人類能夠抵擋的存在,當這種威壓爆發,就是低階體對高階體必要的膜拜。
「不周山」被籠罩在威壓之下,而這一層力量正一分分加重,竟是想要將所有東西都壓成肉醬!
死亡的陰影襲上每個人心頭,他們努力抬起眼縫看向站在廢墟中的男子,可視線模糊一片,連頭腦都覺得暈眩。緊接着,幾個體質較弱的異能者開始大口吐血,連帶着被壓碎的臟器碎片一起,從七竅中流出,竟是死得徹底。
雲成渝對此並無想法,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什麼都沒有意義。
突兀地,一隻蒼白的手在他毫無防備的那刻從身後襲來,一把勒住他的脖頸將他狠狠甩了出去。一頭棕發棕眼的女屍頂着支離破碎的身體站在原地,渾身的氣勢猛地暴漲,就像是嗑藥了一般頂住了旱魃的壓力,給下首的人類爭取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空前絕後的精神力屏障在原地撐起天穹,雲默的軀殼根本承受不起自身的力量,幾乎以肉眼可見的趨勢在肢解。
「雲成渝!成了喪屍你就忘記你以前是個人了對吧!」
「雲成渝?」旱魃喃喃自語道,「我忘了……這是我的名字……」(未完待續。)
第十一章溯源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