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着腰站在小廖面前的高個男人,穿着仿皮質地的長褲、黑色的皮質機車防風衣,身上的那些個鉚釘、金屬扣眼、金屬亮片幾乎能閃瞎人眼!
高個男人雖說似乎是想要竭力的表現出他的誠懇,可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卻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令人在第一眼看上去只會覺得這是不良青年、而不會認為他是個歌手,並且還是來自於台灣的。
不過蘇建信的回答卻激怒了小廖,這種便宜話他真的是聽的多了,雖說自己比對方矮了足有一個頭,可還是毫不猶豫的便掄起拳頭準備揍人!
但小廖掄起的手臂被付正義一把按住,就連揪着對方脖領的手也被付正義給掰開了。
拽着這高個男人的胳膊,付正義帶着他出了包廂來到了走廊,付正義仔細瞅了瞅他的那張臉,便問道。「你……你是不是叫蘇建信?」
高個男人臉色一變,本能的向後退了半步拉開些距離有所戒備,不過眯縫起眼睛仔細打量了付正義一番,這才像是鬆了口氣般低聲道。「啊……是!我是蘇建信,你……你怎麼知道我真名的?」
有種想要捧腹大笑的欲望,付正義向後退了兩步從下往上的仔細瞅了瞅蘇建信,見他穿的皮鞋都磨出了毛邊、機車防風衣也緊的有些過份,便問道。「鞋是你自己的,但這上衣是借來的吧?」
蘇建信撓了撓頭,有些窘。
不過對於他來說,此時更多的是疑惑,和濃濃的不解。
站在隔壁門側守着的那服務生,見這個台灣歌手進去之后裏面就傳來了怒喝聲,緊跟着他就被客人給拽了出來,想要過去卻感覺現在不像是發生了衝突,剛剛邁出去的腳便又收了回來。
已經確定眼前這個蘇建信就是前世自己所最喜歡的那被曾經被稱之為『靈魂歌手』的蘇建信,付正義的心情激盪不已,他讓站在一旁的那服務生送兩箱啤酒過來,便哈哈大笑着推着蘇建信進了包廂。
很少會看到付正義如此之興致高昂,小廖雖然還是滿肚子的疑惑和不解,甚至對這個引起了今晚上衝突的搖滾歌手還懷有着深切的怨念,但見付正義拽着對方坐了下來,還是順手遞了兩瓶啤酒過來。
付正義問。「什麼時候過來的?」
茫然的接住小廖遞過來的啤酒,蘇建信回答。「昨天下午……」
「從哪裏過來的?在鵬城準備待幾天?行程是怎麼安排的……」
付正義一連串的問題,讓蘇建信徹底懵了,撓了撓頭很是不好意思的說自己是大前天到的香江、昨天下午到的鵬城,計劃是在海峽夜總會停留兩天,然後從穗城返回台北。
眼前的蘇建信,看上去頹廢、消沉,觀察別人的時候並不會雙眼直視,而是用眼角的餘光去打量、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付正義回想這人當年的歷史,他記得此時這人應該還浪跡於台灣各地的酒吧,以駐唱為生,因此也就問道。「是組團來大陸走穴的?」
蘇建信表情僵了,頭低了些下去目光穿過自己額前的亂發瞅了瞅對方,見他神情間只有着濃郁的好奇、並無戲虐,於是苦笑着搖了搖頭。「談不上是走穴啦,就是這邊酒吧給的報酬還算是不錯,還包了往返的機票,所以就有人組了個隊伍過來了……」
付正義記憶之中那站在舞台上飆高音的蘇建信,受訪問時靦腆的蘇建信,單飛後因嗓子問題而有所沉寂的蘇建信,談及女兒小丸子時一臉幸福的蘇建信,逐漸跟眼前這個頹廢的年輕重合在了一起!
此時的蘇建信還年輕,可他那張中年大叔的臉已經略顯崢嶸,自然也就談不上帥、更談不上跟暖男、花樣男子沾邊,不過搖滾青年的不羈倒是味道十足,這讓『時間就是把殺豬刀』的想法在付正義腦海中浮現,於是他也就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呀、是呀……反正都是賺錢餬口,在哪兒不是表演……」
說罷付正義灌了一大口啤酒,想了想才奇怪道。「對了,之前的衝突是因你而起,你當時站在台上唱的什麼歌?」
「紅旗下的蛋……」
付正義這才明白,怪不得邰文雄會從二樓澆了一紮啤酒下來,原來蘇建信唱的竟然是這首歌!
於是他也就越加的好奇了。「你怎麼想的啊?在海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