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楞了一會,才向山茶樹奔去。腦海中回憶着伍全忠臨死前反覆交待的話。
「長生啊,你一定要記住。飛雪片片當落時,山茶樹下見真人。當天上降下飛雪之時,山茶樹下出現的那個人,就是能復興青藥山,重建長生宮的掌門。」
山茶樹下,一個女人背靠樹幹靜靜的垂頭倒臥着,胸口的血跡已經凝固,手腳上還有一些山茶的花瓣,髮絲散亂,完全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長生停在她面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山中唯一的一棵山茶從未開過花。
「怎麼沒有心跳聲?」他自言自語道:「對了,伍叔說要給她吃這個……」
伍全忠一直讓長生喚他伍叔。
長生喃喃自語,俯身去探她的鼻息,指尖只觸到虛無的空氣。
長生從腰間取下葫蘆,將葫蘆倒了個頭,一粒藥丸大小的葫蘆滾落在他的手掌中。他把大葫蘆掛回,用手捏着小葫蘆,一手扶起她的頭,將小葫蘆餵進了她的口中。
當原武羅睜開眼睛時,天色已近黃昏了。她看着頭頂上茅草做的屋頂恍神,晦暗的光線下,意識有些模糊,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閉上眼,回憶起片片飛雪以及那相對的緋紅的血。
殺手,槍擊,她不是被殺手打中了胸部嗎。
她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胸口,只摸到了粗糙的布料,也感覺不出半點疼痛。原武羅一下子坐起身,身上穿着的並不是原來的衣服,而是一身樣式像古裝的粗布衫,她扯開胸口的衣服,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哪有半點傷痕。
她的膚色一直是健康的古銅色。
原武羅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看不過不少穿越書籍的她自然知道現在的一切只有一個看似不可思議的解釋。
雖然一直想穿越到武俠世界,可是她想要的是身穿啊,披着別人的皮怎麼都彆扭。
這房間裏除了身下的床,只有旁邊的一個柜子以及屋角的一個大木箱子,還真是家徒四壁。
原武羅打量着周遭的環境,心中想自己大概如大多數穿越小說一樣穿越到了一個窮人家裏了。
「掌門,你醒啦。」長生推開門進來。「我給你熬了粥,現在要喝嗎?」
原武羅看着長生,吃了一驚,一時之間不知怎麼答話。
她是第一次見到像長生這樣的眼睛,仿佛書上描繪的那般清澈而透明,那雙本應是孩童和少女應有的眼睛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在那健康的古銅色臉蛋上晃動着明亮的色彩。端正如墨染的眉與略厚的唇令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的感覺。
三七分的流海,用黑布紮起的高馬尾,他穿着深藍色布衣,腰間繫着黑布帶,用草繩掛着一個葫蘆。
真的是古代。
原武羅的腦子轉了又轉,最終還是壓下了扮失憶這爛俗的套路。一來實在是適應不良,二來既然對方稱呼她為掌門態度也恭敬,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便直接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青藥山。」長生將端着的粥放在床旁邊的小柜子上。
簡短的回答讓原武羅不知該怎麼提出接下來的問題,張口問一大堆常識問題的話,傻子也會知道她不正常。而長生則靜靜立在一旁,仿佛在等候她的吩咐。
「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最後,她還是打算先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再圖後計。
「我就在隔壁,掌門有什麼事就喊一聲。」長生說完便聽話的離開了屋子。
他走後,原武羅陷入短暫的失神中。
腦中昏昏亂亂,還算平順的人生中突然出現這樣急劇的變化,無論是誰,一時之間,也無法完全接受。
「咕嚕嚕。」腹中發出的飢餓信號將她拉回了現實中。
她看了看一旁的粥,粗糙的木製大深碗裏裝有熱氣滿滿的肉粥,旁邊還放着一小碟鹹菜。原武羅向來對吃並不挑剔,何況現在已經餓得快要發昏,她抓起碗裏的木匙大吃起來。結果竟然出乎意料的美味。
將碗裏的肉粥和碟子裏的咸茶解決的一乾二淨之後,她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原武羅想洗把臉,本想張口喊長生,想想又不知道他的姓名。乾脆自己下了床,推開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