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醫院旁邊,下班累,懶得回家的時候,我就住在那裏。」
他還真是狡兔三窟,哪兒都有公寓。
那是一套酒店式公寓,面租不大,一屋一廳,很適合他這種單身在外的人,可屋裏只有一張床,她說:「我晚上睡沙發。」
&怎麼行,你睡臥室,臥室暖和,別讓岳父大人凍着,我睡沙發就行了,反正跟你在一起,我又不是第一次睡沙發。」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帶着父親的骨灰去墓園,這裏是慕臣風的公寓,畢竟骨灰這樣的東西放在別人家裏久了,會被視為晦氣,她想着先帶去墓園存放,等把一切安排妥當,再正式下葬。
慕臣風要陪她去,她說:「還有很多命懸一線的人等着你去做手術,我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能搞定。」
他不同意:「你一個我不放心。」
&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但我不想越過朋友的本份。」她說:「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也會盡力的。」
他馬上說:「那你幫我生個兒子吧。」
她白了他一眼,背上包,抱着父親的骨灰盒就走了,她把骨灰盒裝在一個同樣大小的紙盒子裏,免得被視會不吉利而被出租車拒載。
母親下葬的墓地後來改造過,她有五年沒來了,看着陌生的場景,她差點迷了路。
當初母親過世的時候,家裏欠着許多的債,所以當時墓碑簡陋,草草就了事了,現在的墓碑換成了質地光華的大理石,母親的笑容留在上面,還是她記憶里的模樣。
墓碑的周圍修起了花壇,種着茂密的萬年青。
一個中年大嫂走過來,拿了一把新鮮的□□放在墓前,她疑惑:「阿姨,你是我母親的朋友?」
大嫂笑着說:「我是墓地的服務人員,是有人付了錢,讓我每隔三天就送一束花過來。」
做這一切的,不用猜就知道是慕臣風。
他對自己,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她去墓地的管理處,談好價格,付了錢,管理處需要兩天時間,將她母親旁邊的墓碑整理出來,而且當地的習俗,下葬會有一個小儀式,到時候墓園的服務人員會幫她一起完成。
從墓園回來,她特地去了一趟以前住過的地方,小區還在,只是在高樓的環繞下,顯得有些陣舊,可幾年前,這裏算得上高檔小區了。
門口的門衛還認得她,笑着說:「你不是佳佳嗎,這麼久不見了,回來走走?」
她點點頭,門衛破例放她進去了。
小區里沒有太大的變化,花壇,鞦韆,魚塘都還是當初的模樣,只是架子上的紫藤沒有了,變成了葡萄藤。
兒時的記憶都回來了,她剛住進這裏的時候,日子過得很幸福,每天早上,家裏黑色的小轎車會停在門口,等着她從樓上下來。
她在小區里閒逛了一會兒,進進出出的人,幾乎沒有相熟的,看來以前那些鄰居飛黃騰達之後,都搬走了。
她出來的時候,看到慕臣風蹲在一輛摩托車旁邊,正等着她呢?
她笑着說:「你能不能不要像跟屁蟲一樣粘着我!」
慕臣風也笑了,當年他也是這樣,騎着他那輛拉風的哈雷摩托,在她家小區門口等他,同樣的位置,兩樣的話,他又聽到了。
他站起來:「我送你去學校。」
她走過來:「就給你個機會。」
中學離她住的地方不遠,十五分鐘的車程,從學校那排木欄柵望進去,操場、實驗大樓、宿舍、籃球場,都還是以前的模樣,一點沒有變。
慕臣風把車停了下來,指着裏面操場邊上的雙槓說:「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那裏。」
那時他在學校有小團體,一幫子男生圍着他叫大哥,他最喜歡居高臨下的給『兄弟們』訓話。
那天,他就站在雙扛上,正抱怨着數學老師罰他寫檢查的事,她正好跟着徐喬經過,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以至於一時走神,從雙扛上掉下來,頭上摔了條大口子,整整一個月,頭頂被繃帶纏得像只兔子。
他問:「要進去看看嗎?」
現在已經放寒假,學校沒人,她說:「走吧。」
慕臣風剛發動車子,就聽到旁邊有人在叫:「阿風!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