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天色暗下來,外面琉燈亮起,不過這廳堂里卻仍舊幽暗的。
丫鬟們坐在一起,仍舊有人在小聲抽泣,不過情況比下午那時好多了。
坐在椅子上,葉鹿雖然還在偽裝盲人,不過這會兒光線昏暗,也沒人會注意到她。所以,不時的轉轉眼睛,查看情況。
麥棠幾許擔憂,看着外面那雷打不動的黑甲兵士,擔心她們會因林長博而真的染上牢獄之災。
「到時提審咱們,只要一口咬定咱們是給夫人們調理身子的,應當不會牽罪於咱們。」麥棠在葉鹿身邊坐下,小聲道。
「就是怕別人不會這麼說,咱們來這兒做什麼的,整個府里都知道。」所以,前提是不會有人多嘴多舌,用揭穿她們來領功。
「各自顧各自,誰還有那個閒心說咱們。只要咱們咬死了,就能逢凶化吉。」麥棠覺得只要不和林長博的生意扯上關係,應當就不會被牽累。
「成,聽你的。我餓了,這城主就這麼對待犯人,實在狠毒。」葉鹿捂着肚子,中午她就沒吃飯。為了和苟半仙那條狗斗,她怕吃飽了犯困。
「噓,小點聲兒。」麥棠皺眉,外面那群人耳朵都好使的很。
「這申屠四城,我看也混不下去了。要是出去了,咱們就撤。我聽說帝都不錯,不如咱們去轉轉?」帝都遙遠,來到這世界這麼多年,葉鹿還真沒去過帝都呢。據說滿地黃金,富的流油。
「先出去再說吧。」帝都?麥棠覺得只是看看便好,要是在那種地方常住下去,絕對不行。
不給吃的,葉鹿飢腸轆轆,最後靠在麥棠的身上,睡着了。
再次醒來,是被吵醒的,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黑甲兵士將帶走了幾個丫鬟。因為害怕,被帶走的丫鬟大聲哭叫,一時間吵得不得了。
葉鹿扭頭看了麥棠一眼,她也滿目謹慎,擔心黑甲兵士接下來會把她們帶走。
不過,似乎挨個提審也需要時間,時至晌午,黑甲兵士再也沒有進來帶人。
雙眼無神,葉鹿盯着外面,太陽熾烈,那些黑甲兵士一動不動的,真是能忍。
驀地,外面有動靜,下一刻,只見黑甲兵士將早上帶出去的丫鬟又帶回來了,只不過,貌似少了幾個人。
被帶回來的丫鬟滿目呆滯,被推搡着回了廳堂,幾人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中飄過,葉鹿皺眉,「尿味兒。」
「有人尿褲子了。」麥棠也皺眉,到底怎麼審問的,居然都嚇得尿褲子了。
「不會是挨打了吧。」葉鹿幾分忐忑,她這小身板可挨不了打。
「不像,純粹嚇得。」麥棠搖頭,若是被打,她們可不會這麼完好無損的坐在那兒抽泣。
「在這申屠四城混了這麼久,我看真要混不下去了。」要是真挨了打,此後別說給人摸骨算命了,誰也不會相信她的。作為一個神棍,都沒算到自己會挨打,算什麼神棍。
「噓,進來了。」麥棠一直盯着外面,只見黑甲兵士進來,她神經也緊繃了起來。
葉鹿閉嘴,偽裝盲人。不過,這並沒有什麼用,黑甲兵士衝着她們倆而來。
麥棠先站起來擋在葉鹿面前,黑甲兵士直接先擒住了麥棠,然後將葉鹿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她眼睛看不見,請軍爺開恩別傷到她。」麥棠急忙道,葉鹿也跟着腳步踉蹌站也站不穩。
「閉嘴,走。」黑甲兵士冷斥一聲,絲毫不管葉鹿是不是盲人,直接將二人拎走。
被推搡着離開廳堂,出了北廂的院門,入眼的皆是黑甲兵。
這麼多的黑甲兵士,葉鹿還從未見到過,最多是有一次長街被封,遠遠地,瞧見了許多黑甲兵士,但是可沒有現在這場面懾人,個個都像隨時會抽劍殺人似得。
被拎着,葉鹿和麥棠毫無反抗之力,繞過了長廊花園,最後到了林府的主廳。
主廳內外皆是黑甲兵,森嚴無聲,陽光下黑甲反光,卻沒有絲毫暖色。
提着二人的黑甲兵士走上台階,最後進了大廳。
林府的主廳裝修的金碧輝煌,儘管不知帝都的皇宮什麼樣兒,但葉鹿猜想也差不多,這主廳里連地上的一塊磚都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