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聽雪錯愕地看着林妙香,「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這件事?」
「沒有人能夠傷害到鳳持清。包括我自己在內。」
幕聽雪略微呆了一下,又提高音量,指着林妙香,笑得即諷刺又冷然,「林妙香,這個世界上,恐怕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了。」
林妙香臉色慘白一片,眼前又浮現起幕府那場大火,眼眸被火灼燒,泛起蒙蒙的霧氣。幕聽雪走過來,揚手就還了她一個耳光。
林妙香眼神空洞得沒有絲毫焦點。
眼前晃動的全是兩年前的夜晚,身後猩紅的火光照亮了整片漆黑的蒼穹。熊熊的大火燃燒起來,映紅了她秋水一般的明眸,瞳孔中是無盡的火焰,黢黑與暗紅交錯在一起,仿佛已燃燒了無數年月。
大風呼呼地在耳畔刮過,身後落下陣陣旱雷。
火光漸隱處,一個頎長的身影幽幽行來,就像是從火中走出來的一般。翠白的衣衫,如墨的黑髮,眉間硃砂在火光倒映之下,清冷的臉龐多出了幾分妖孽。
夜色漠漠,風吹一陣,停一陣。
在他身前,趙相夷渾身是血,醉夢琴的琴弦深深地勒進了他的十指,血肉模糊成了一片。他胸前的鮮血從劍傷處汩汩冒出,怎麼也止不住。
火光盡頭,是永無止盡的絕望與瘋狂。
林妙香忽然覺得腹部一陣抽搐,頭沉沉的,剛才那一耳光明明是能夠躲開的,可是待那耳光扎紮實實地落在了臉上,她才反應過來。
身子軟綿綿的,開始使不出力氣。
林妙香猛地睜大了眼,「你下了毒?」
「不是我,你對毒藥的研究比我更甚一籌,若是我對你下毒,你怎麼會沒有察覺。」幕聽雪眨了眨眼,隨即緩緩地道,「下毒的人,是鳳持清。」
林妙香垂着頭,不動了。屋裏夜色很深,也很暗,她木立在黑暗裏,仿佛化為了雕像。
「不可能。」
「人就是太過相信別人,才會變得愚蠢。」幕聽雪聲音里的柔軟變了調,她的話很尖利,她的眼,卻很美。晶晶亮亮,在淡淡的月光下清澈見底,甚至帶了幾分孩童的天真。
林妙香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推開她,快步朝門外走去,身子的不適讓她感到了巨大的不安。翻江倒海的反胃感湧上來,林妙香捂住了嘴。
「你忘了麼,今晚鳳持清見你的時候,帶給你的那束花。」
林妙香陡然頓步,幾近驚恐地回過頭來,死死地盯着她美得驚心的臉。那個時候,她的確是聞到了花里有不一樣的氣息,但那個時候,她滿腦子裏都是小臨送來的信,便以為那不過是鳳持清身上的薰香。
幕聽雪輕笑,朝林妙香走了過去,長長的衣擺拖在地上,行雲流水一般,「你看,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背叛,是遲早會到來的事。」
林妙香看着她,忽然笑了,她一笑起來,有種撥開雲霧的感覺,一掃屋內的壓抑,「誰告訴過你,持清來的時候有送花給我,方才我頭暈,原以為是你下了毒,看來,不過是受了風寒罷了。」
林妙香的笑容淺淺,臉色也不再蒼白。
幕聽雪盯着她,蹙眉道,「怎麼會,下午的時候我明明騙鳳持清說女人都喜歡花,騙他將毒花送到你房間……」
說到一半,幕聽雪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掩口,不再多說。
林妙香長出了一口氣,方才強忍着不適,憋住呼吸才努力在臉上憋出的紅暈褪了下去,依然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果然。」
幕聽雪一看她的神色,知道自己中了計,林妙香剛才那句哈不過是為了套出事實來,當下氣白了臉,很快,又收斂了神色,輕聲道,「既然被你識破了,那你……」
林妙香一愣神,「什麼?」
「就去死吧!」幕聽雪冷哼一聲。林妙香還在強忍着肚子的疼痛,幕聽雪就已經飛速撲了過來,一拳衝着林妙香擊去。
林妙香雖然中毒,但身子的本能還是有,加之有所防範,腳下一轉,側身準備避開。但她終究是沒有料到,幕聽雪居然會武功,而且不弱,完全不像是最初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嬌弱。
明明已經被避開的手掌冷冷地一轉,狠狠地拍到了林妙香的背脊上,林妙香整個人都
第二百八十三章 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