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也好妾也罷奴婢也行。只要她能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屬於他。
酒勁上頭,他低聲地笑了:「趙修緣,你真是沒出息。錯了又如何?把楊家鬥垮了,把她奪回來不就好了?」
「祖父說過。當家主的人要殺伐果斷。我不要良心,不要做好人。我只要權勢……一個牛五娘,一個醜女人,仗着她爹是都督,就在趙家為所欲為。我有了權勢,我想要你,你就只能乖乖聽話過來。多好。」
他癱倒在地上,酒瓶骨碌滾得遠了。
「錦王。明年牛家還能為趙家保住錦王嗎?我娶牛五娘,就換來趙家一個錦王,呵呵。」他閉上了眼睛,偏過頭,一滴淚滑落下去。
他喜歡躺在這裏。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地方。他和季英英的家。
「郎君。郎君,碧水園出事了。」
趙修緣沒有應聲。出什麼事了?「出事找太太去!」
聽到他大着舌頭不耐煩的回答,趙平無奈地很:「二少奶奶傷風受了寒,發起熱來。太太囑人去請郎中。她的婆子丫頭鬧騰不休,道要去城裏請郎中來。太太請郎君去碧水園看看。」
「不去!誰管得她的死活。滾!」
趙平不敢多說,匆匆出去了。
牛五娘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出天花,也是這樣的熱。墜入火窟,遍體燒灼。
「我的臉!我的臉!」
她瘋狂地囈語着,手胡亂揮動着,「奶娘,綁着我的手,別讓我撓破了臉!」
奶娘握住了她的手哭了起來:「娘子的臉好好的。好好的,沒有撓破。」
牛五娘嘟囔着沒有撓破,又陷入了沉睡中。
玉緣從城裏請來了仁和堂的郎中。睡到夜幕來臨,牛五娘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粉紅色的紗帳。記憶一點點回來。她在趙家,嫁進了趙家。她的兩頰落了斑,永遠不能消褪的難看的斑點。
「少奶奶醒了?」玉緣很高興,扶起她餵了半盞水,突然想起來,「說件喜事給您聽。我去城裏請郎中時,正碰上季家的人請了三道堰的郎中。聽說季二娘傷了風,發起高熱來。菩薩保佑,她最好燒成個白痴。」
「呵呵。」牛五娘果然開心起來。她受寒生病,季英英也病了呀。真是令人高興的事。
玉緣遲疑了下道:「少奶奶,照理說兩家過了定,定了婚期。就不該再見面了是?」
牛五娘嗯了聲,眼神突然變了:「你還看到什麼?」
玉緣低下了頭:「我去請郎中的時候碰到了楊三郎和桑十四郎。楊三郎道『大雪天敞着車簾硬要攔着我說話,病了也活該。』奴婢不忿,就說,『今天楊家去季家下定禮,季二娘就病得人事不醒,大概是不想嫁了。』」
牛五娘攥緊了**單,喘着氣道:「他就趕了來是不是?是不是?!」
「少奶奶,你別生氣。」玉緣給她撫着胸順氣,勸道,「奴婢不是想說來氣你。是想着,他跑來見季二娘,親事一定會沾上晦氣。奴婢以為娘子聽了會高興。」
「郎君來過了麼?」牛五娘閉上了眼睛。室內一片寂靜。趙修緣怎麼會關心她的死活呢?牛五娘胸膛劇烈起伏,強烈的對比讓她恨楊靜淵和季英英恨到了骨頭裏,「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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