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心酸。
有父親的**愛,柳姨娘也是無根的浮萍。除非他將來能做棵樹,父親百年後,能為姨娘遮風擋雨。
他翻牆進來,見到窗戶透出的燈光,心就安靜了。等到心安靜下來時,他又想知道她是否睡得安穩,是否好一點了。
前頭長街上更夫的竹梆聲隱隱傳來。竹梆連續敲了三下,三更天了。他搓了搓手,從袖中拿出一枝臘梅。出府里折的,也許明天後天,她大好了開窗時,會知道他來過。
楊靜淵悄悄走過去,將梅擺在了窗台上。
這時,他聽到屋裏有了聲音。
季英英不是嬌慣長大的女子,身體底子好。飲過湯藥捂着被子睡了一覺,半夜時退了熱,人也醒了。
趴在**邊打盹的湘兒被她推了一把,迷糊地發現季英英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高興起來:「娘子退了熱啦。」
「水。」
飲了兩盞溫水,季英英舒服多了。她靠着**榻坐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湘兒看了眼漏刻:「子時兩刻。娘子從酉時睡到現在,睡得真香。」
「傻瓜,那是因為藥湯安神。這會兒倒睡不着了。把簸籮拿來,我們繞會線說說話,等倦了再睡。」
絲線是紮成束的。用的時候最好繞在木軲轆上。湘兒應了,起身去繡房拿簸籮。
楊靜淵沒忍住,低聲喊了她一聲:「英英。」
季英英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聲音明明是楊靜淵的。她試探地喊了他一聲:「楊三郎?」
「你別起身。我就是來看看。」
屋裏光亮着,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季英英噗地吹熄了燭火。
雪光將他的身影印在窗戶上,模糊的晃動着。
這世上有很多女人的愛,都是因為被感動而生的。季英英鼻腔驀然湧出一股酸漲,她掀開被子下了榻,走到了窗邊:「外面冷,你跑來做什麼?快回去呀。我又不是紙糊的,小風寒罷了。」
楊靜淵聽到她的聲音就在面前,遲疑地說道:「都說成親前見面不吉利。你別開窗,回去躺着,我這就走了。」
可她想見他啊。「我偏不信邪!」季英英說着一把拉開了窗,唬了楊靜淵一跳。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窗口一躍而入,順手將窗戶推了回去,張開了狐裘將她擁在了懷裏,
力有點大,窗戶碰撞發出砰的一聲。
湘兒正好端了簸籮進來,屋裏燈已熄了,她急道:「娘子,可是窗戶沒有關緊吹熄了燈?你捂好被子,別再被風吹着了。」
她護着手裏的油燈進了屋,徑直走到了窗邊:「插梢鬆了,怪不得被風吹得作響。」
楊靜淵在聽到湘兒腳步聲的剎那抱着季英英跳上了榻,放下了帳子。
好在冬天的**簾厚,**榻寬大,湘兒絲毫沒有發現裏面多了一個人。季英英又羞又怕,聲音都是顫的:「湘兒,你關好窗就出去。別在屋裏值夜了。我也倦了。」
湘兒不肯:「綾兒姐姐吩咐過。娘子病還沒好呢,奴婢就在榻旁打地鋪,娘子有什麼叫奴婢一聲就好。」
季英英急了:「地上涼。」
湘兒笑道:「有褥子呢,奴婢不怕!」說着就抱着褥子鋪在了榻前的地板上,噗地吹熄了燈。
楊靜淵和季英英互瞪着對方,一時間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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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