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不在意女人,也不太喜歡與女人打交道(除了外婆),這個不好的印象多半來自於他風流成性的母親。他一直以為女人的世界不過是狹隘的後宅之地,就像他的母親,半生輾轉在不同的男人身邊爭風吃醋為的不過是個不太重要的名分以及足以向其他女人挑釁的留住男人的能力。即使聰穎美麗如舅母,也不過是成為一名溫柔如水的妻子儘量留住醉心於兵法策論的舅舅——從她眼底的落寞里霍去病看得出來,她是無法真正明白並幫助舅舅的。從男人的角度來說這樣的女人舅舅或許可以溫柔以待,但他卻無法容忍。
但是這個皇后好像,又與她們不盡相同了。
陳嬌與麒麟雙子離開的第二天,天子劉徹以皇后身體不適不便見客打發了淮南太子妃的覲見。第三日下午天子的使臣抵達淮南王宮申飭淮南王治家不嚴,庶孫懷憤誣告,念其初犯,不與追究。淮南王當即認罪,跪謝天子浩恩。
當天夜裏,坐在行宮寢室翻看奏章的劉徹被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斷了。
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面對他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張疲憊卻分外美麗的臉。
「淮南王翁主。」
劉徹揮退引劉陵進來的內侍,看着身前的劉陵露出禮節性的淺淡笑容,聲音雖低卻清朗悅耳,「你從哪裏來?」
「長安<="r">。」
劉陵的神色很複雜,往日風情萬種的嬌顏上卻無半點的笑意,她凝視着劉徹,深埋其中的感情泛起層層漣漪,好像她面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無法說出口的情人。
她說:「七日七夜,快馬加鞭的來見你。」
「哦?從長安回淮南,竟然第一個來見朕。」劉徹似乎提起了一點興致,放下手中的竹簡看着劉陵,」那麼,翁主所謂何事?」
劉陵向前走了兩步,跪在劉徹的長案前,從斗篷下伸出綿軟白淨的手,握住他的手道:「陛下,你一定要聽我的,要小心所有的宴飲,有人要刺殺你。」
劉陵阻止不了瘋狂的兄長劉遷,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劉徹死,她為了淮南起事那麼盡心盡力不是為了浮名虛利,她不在乎那些,她只為得到眼前的這個人。如果劉徹死了,那麼淮南即使得到了天下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她瞞着父兄千里迢迢前來,就是為了告訴他,多過那一場蓄意的刺殺。
面對劉陵真誠而憂慮的雙眼,劉徹沒有因為這個消息緊張也沒有抽回手,就任由劉陵那麼握着。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薄唇仍舊帶着淡淡的微笑,只有黑眸深邃而銳利,他問:「是誰?」
劉陵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意外截獲了情報知道有人想要在合肥刺殺陛下,嫁禍淮南王。」
劉陵當然不會供出劉遷,她只要劉徹不死,其他事她還是不會說的。
聽罷劉陵的話劉徹沉吟片刻道:「為什麼要親口告訴朕,你可以不必那麼辛苦。」
既然沒有答案劉徹也就不再追問,他似乎並不在意刺殺本身,反而更在意劉陵的到來。
「我……」青鶴燈盞跳動的火光中劉陵竟然一時語塞,被他問住了。
劉徹笑了,曾經眼中的疏離和威嚴逐漸褪去,望着她的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而動人。
「阿陵,謝謝你。」劉徹溫聲說,「你的心,朕明白了。其實當年你與朕相處的時日,朕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劉陵冷不妨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心中竟湧起一股柔軟又澀然的甜蜜,她甚至有些想哭。
「你累不累?」劉徹輕聲問。
劉陵搖搖頭,她的目光仿佛全被眼前這人深邃如海的溫柔淹沒,不能自已,她說,「只是有點口渴疲乏,陛下陪我喝兩杯好嗎?」
劉徹點點頭微笑道:「當然,只是朕也只能陪阿陵淺嘗輒止了,朕不善豪飲,早些時候已經飲了幾杯。」
劉陵此時距離劉徹極近,聽他這樣說仔細嗅了一下果然在他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心說原來如此,難怪今日比往日更好親近一些,酒後看美人——尤其是為了救他不遠千里而來的美人——他自然更容易心軟動情。
劉陵與劉徹對坐交飲,談的都是少年時相見遊戲的時光,說着說着就更加盡興,一時間在劉陵的勸飲下,劉徹不知不覺
第267章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