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鈺只覺得那尖利的聲音在一直刺着自己的耳朵,最後兩眼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童鈺很少做夢,在童鈺看來,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就是截然一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既無牽也無掛,常日裏所說的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想。
前段時間因為秦月那些個煩心事擾得童鈺日日睡不安穩,可又因着藺簡戈在自己身邊,睡得再不安穩,她到少還可以躲進藺簡戈的床上去。
可今天有些不太一樣,頭昏眼皮沉,童鈺怎麼也無法睜開眼睛來,夢中模糊一片,童鈺什麼也看不到,可就因為看不到,所以更是能感受的清楚。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在夢裏,可是意識卻是極為清晰。
「槿茹,槿茹。」聲音很低,好似是在叫着一個人的名字,童鈺掙扎了半天才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看到眼前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拉着她的手,她驚了一跳,想站起來,可渾身都在疼。
那女人一見童鈺睜開了眼睛,立時就落下了眼淚來,簌簌向下掉着連童鈺也覺得心疼起來。
她伸出手來,有些疼,卻還是顫顫地伸手抹去了那女人的淚,一張嘴,自己都愣住了:「娘。」
方緒一聽這聲「娘」,瞪時就抱住了童鈺,大聲哭了起來。
「你這傻孩子,跟你爹犟,吃虧的不都是你嗎!」嘴上雖是在責備着童鈺,可手上卻還是輕手輕腳地將童鈺扶了起來,仔細地看着童鈺的臉,「娘不覺得委屈。」
童鈺有些怔住了,身上的疼刺得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咬了咬牙,勉強扯着嘴唇笑了笑。
「槿茹,簡茹的事兒你就不要再跟你爹犟了。」
童鈺立時回過神來看向了方緒:「簡茹?」
「是了,是娘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爹帶回來的姐姐,叫紀簡茹。」
童鈺看着方緒半晌說不出話來,而後拉住了方緒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雖不明白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可夢裏這感覺太真實了,況且昏過去的時候,童鈺明明聽到了,那個聲音說藺簡戈叫紀簡茹。
到底是個什麼事,還是得慢慢地來。
「呃……娘,我知道了。」一聽到童鈺這樣說,方緒的眼淚更是有些停不下來了,忙一把抱住了童鈺,哽哽咽咽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好好休息,紀簡茹那邊你就不要再去了。」方緒輕輕拭去了眼角邊的淚花,而後小心地將童鈺扶正身子,瞅着童鈺的小臉,就是小心地撫摸着,「槿茹,娘只要你好就行了,其他的,娘不在乎。」
外面吹起了風,吹得童鈺覺得渾身都變冷了起來,她抬起頭來看向方緒,卻是看着方緒緩緩地低下了頭去,讓她有些看不清方緒的神色,可那輕輕顫抖的肩膀也能讓她明白,此時的方緒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多的話童鈺也沒再問下去了,家長里短的,一眼就瞅了個清楚,童鈺不是一個看不清世事的人,相反,因為自己自來被別人排斥在外,所以童鈺很清楚別人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是以看到方緒這個樣子,再多的話,童鈺也沒再問下去。
而叫紀簡茹的那個姑娘,童鈺心裏多少也是有了些底了。
只是童鈺沒有想到,方緒走了沒多久,紀簡茹就過來了。
來的時候童鈺正有些無聊,坐在床上半天沒有動,由着小丫鬟們進進出出,端湯遞水的,可童鈺就是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加之自己的身上疼得厲害,她也並不想多動。
直到聽到下人們低低地叫了一聲「小姐」,童鈺這才將頭抬了起來,就見藺簡戈向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那眉那眼的的確確就是藺簡戈,除了那一頭金色微卷的長髮此刻漆黑如墨,順直而隨意地挽在腦後。
童鈺見過藺簡戈的美,她一直覺得藺簡戈是的美有些像國外的金髮碧眼的美女們,個個輪廓分明,五官立體,可此時再見這個樣子的藺簡戈,童鈺才是覺得,若藺簡戈將頭髮染成黑色,一定也是中國古典型美女。
還在童鈺發怔的當口,紀簡茹卻是開了口:「是姐姐讓妹妹受皮肉之苦了。」邊說邊微微施了一禮。
童鈺一怔,是藺簡戈的眉眼沒錯,也是那樣冷冷冰冰的語氣沒有錯,可童鈺卻是覺得眼前的藺簡戈的確不是她所認識的藺簡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