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轟隆隆的當空按下的時候,他們的這點本事頓時就不夠看了起來。
撒旦還好,他在避開了這隻大手之後,還能勉強依靠自身的體重穩住飛行的姿勢。但是然德基爾就不行了。和這龐然大物相比好似微塵一般的他根本就無法在這樣的動作中保持住平衡。儘管說他的好運氣讓他避開了這隻大手的直接襲擊,但是當這隻巨手攪動的氣流如同風暴一般襲來的時候,他就再難有如此的運氣了。
哪怕是六隻羽翼再怎麼瘋狂翕張,他都難以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並且只能被烈風裹挾着,向着怪物那山脈一般的黑色身軀墜落下去。而越是接近那怪物的身軀,然德基爾就越是能感受到這個怪物的可怖。
龐大的身軀不斷地向外溢散着恐怖的力場,如同生物的體溫輻射一般,但是顯然要遠比體溫輻射恐怖的多。最起碼的,動物的體溫不會要了那些蟲子的命,不會把那些微生物給烤焦,而這個怪物的生物力場就說不定了。
然德基爾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魔力幾乎是本能一般的在排斥着這個怪物力場的影響。然而就如同乾冰碰見了高溫一樣,他自身的魔力在這種對抗的過程中,消融的速度簡直可怕。
幾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魔力就接近了枯竭。以至於他不得不以本體的力量去直面那力場的恐怖。而這一直面,則立刻就讓他止不住地生出了變化來。
先是內心裏的煩躁與瘋狂,向來以智慧著稱的他本應該在任何時候都保持着基本的冷靜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是根本無法抑制的,從心裏生出了許多他連想都不敢想的雜念來。
不是那種魔鬼慣用的勾起人心陰暗面的手段。那種手段說到底其實還是利用了人的自私心理,其根本上來說,還是以欲望去混淆他們的判斷力,從而讓他們做出那些不理智的選擇來。
眼下的情況並非是這樣,因為眼下出現在然德基爾腦子裏的雜念,完全就是混亂的沒有任何理性可言的瘋狂囈語。就好像是把一萬個人的思想塞到了你的腦子裏,並且每一個人的思想都想要主宰你的行動一樣。你的自我意識幾乎是瞬間就被淹沒在了這無數的思想之中,以至於你根本無從知曉,你自己的本來思維到底是什麼,亦或者是你眼下的思想是否是屬於你自己的。
這是最為極致的混亂,是然德基爾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饒是他神通廣大,在這個世界上有着赫赫的威名,也經不住自己的思想里出現這樣的混亂來。
所以幾乎是立刻的,他就抱住了腦袋,如同中了緊箍咒一般大聲地哀嚎了起來。而隨着他這種不受控制的哀嚎,他的身軀上也開始漸漸地生出了變化。
那些蒼白的骨骼仿佛是被打了激素的雜草一樣,立時就開始了瘋狂的滋生。
肋骨上生出了如同荊棘一般的尖刺,手臂和大腿上則長出了扭曲的軟件組織。胸骨上長出了鱗片,背脊上冒出了毛髮。一時間,幾乎所有的生物特徵都是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從他的身上冒了出來。而這樣的一種變化,只是看見就足以讓人打心眼裏生出畏懼和恐慌來。更不要說,這種事情還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以說,如果此時此刻然德基爾還保留有理智的話,那麼他就十有八九會變得瘋癲起來。而即便說他沒有因此而變得瘋狂,那也不能說他還有恢復正常的希望。他如今就像是失陷在了海底之中的普通人一樣,幽邃的黑暗已經將他吞噬,不論是深海的重壓還是讓人窒息的水流,都是可能奪走他生命的情況。他幾乎已經逃生無望了,唯一的區別大概也就是先死在哪種可能之上罷了。除非說有什麼奇蹟發生,否則的話,這不見天日的深邃黑暗,就會是他的葬身之地。
很難想像大名鼎鼎的然德基爾會葬身在這樣的一個情況里,但是事實卻是,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很快就要面臨終結。如果說撒旦不出手的話,那麼然德基爾就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即便是象徵着他的那個身體還在,剩下的恐怕也只不過是一個扭曲的怪物罷了。
這一點,已經和這樣的怪物打過好幾次交道的撒旦非常清楚。而很顯然的,在這個時候他並不能承受失去然德基爾的後果,那等同於斷掉了他的後路。所以他也只能是被迫的,對着然德基爾伸出了援手來。
這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