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重的份上,而且我也傷重,不好移動,便容了你。
徐有容這樣想着,收回了手指,然後她閉上眼睛,準備伴着夜雨睡去,然而直到很久以前,睫毛依然在輕輕顫抖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打呼聲太響,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好一對姦夫。」
雨不知何時停了,舊廟外響起南客冷漠的聲音。
伴着腳步聲,她和彈琴老者、兩名侍女,還有那對魔將夫婦走進了廟裏。
她的視線從已經熄滅的火堆移到牆邊的草堆上,看着那些凌亂的草枝和身體碾壓後的痕跡,很輕易便推斷出來,昨夜徐有容和陳長生應該是相擁着睡去。
兩名侍女知道大人她自幼便謹守禮數規矩,以道德君子自居,把德之一字看的比什麼都重,所以對她此時的反應不以為異。那對魔將夫婦卻不免有些吃驚,然後覺得有些好笑。劉小婉笑着說道:「他們有婚約在身,如何說得上是姦夫。」
南客一時語塞,這對魔將夫婦實力高強,而且不是她的下屬,她沒辦法像對待侍女一般訓丨斥,但依然強自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未婚夫妻,一日未成親,便要保持距離,這一路行來,她讓他背着,可以說是迫不得已,這又算是什麼?」
劉小婉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徐有容和陳長生已經離開,魔族一行強者自然沒有停留,出廟而去。
白草道的兩側,草原里到處都是妖獸的氣息,有些妖獸強大到就連這對魔將夫婦都覺得有些忌憚。
那名彈琴老者雖然說可以用琴聲操控一些低級妖獸,但絕對沒有能力控制如此強大的妖獸,更何況他的古琴此時負在身後,根本沒有彈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強大的妖獸非但沒有向他們發起攻擊,甚至隱隱表現出來了一種臣服的感覺。
那是因為南客的手裏拿着一塊黑木。
這塊黑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向四周的草原里不停散發着某種信號。
彈琴老者的目光落在那塊黑木上,回想起前些天第一次看到南客大人取出黑木時自己的震驚——這樣一塊看不出任何神奇之處的黑木,居然能夠讓日不落草原里的妖獸聽命,就連那些最強大、同時也是最驕傲暴戾的妖獸,在最初的有些不安份後,很快也都表示了臣服。
很明顯,這塊黑木是黑袍軍師留給南客最強大的手段,南客都沒有想到這塊黑木有如此不可思議的神奇威力。黑袍大人在這些魔族強者的心裏變得越發神秘而偉大起來,他究竟是誰,怎麼會對周園如此了解,甚至擁有黑木這個明顯屬於周園的法器?
這是他們無法理解、也無從去追問的事情,彈琴老者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南客大人沒有利用這塊黑木,命令草原里難以計數的妖獸,直接把徐有容和陳長生撕成碎片,相反卻命令那些妖獸不得擅自發起攻擊,她究竟想做什麼?
「老師把這塊黑木交到我的手裏,應該便是算到,我可能會走進這片草原,但老師沒有提前告訴我這塊黑木的來歷,說明老師把最終的選擇權讓我自行處理,我可以用黑木把他們殺死,但也可以去追求更大的夢想。」
南客看着白草道的遠方,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卻仿佛看到了,神情漠然說道:「雖然我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很明顯他們知道周獨夫的墓地在哪裏,知道劍池的位置,那麼當然不能讓他們死。」
彈琴老者低聲說道:「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白草道,何必還要留着他們的性命?」
南客說道:「如果沒有他們,我們永遠不可能在這片浩瀚的草原里找到這條白草道,同樣,我無法確定想要走進周獨夫的陵墓,還要經過怎樣的考驗,我永遠不會拿沒有把握的事情去賭對方已經擁有的東西。」
彈琴老者明白了,不再多言,恭順地退到一旁。騰小明走到道旁某處蹲下,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徐有容和陳長生留下的痕跡,對徐有容和陳長生有很多敬意,心想果然不愧是人類世界年輕一代里最優秀的男女,能夠堅持到現在。
南客抬頭確認雨後太陽在天空裏的位置,繼續向前,皮靴碾壓着如霜般的白草,留下一道清晰的印跡。彈琴老者、兩名魔族美人還有騰小明、劉小婉夫婦,跟